微风拂动着暮光的鬃毛，金色的阳光温暖着她的身体。醉人的金银花香气包围着她，她微笑着享受着这份芬芳。

(资料图片)

对于暮光闪闪来说，参观皇家雕塑花园总是一种享受。它是一个美丽而完美的小世界，如此美丽，以至于她几乎期望能看到油画的笔触和阴影。各种形状、颜色和大小不一的鸟儿填满了晴朗的蓝天，大地上装饰着精心布置的雕塑和树艺。艺术变为现实。

在整个小马利亚，她想象不出还有比这更美丽的地方了，她为自己几乎只能通过昏暗、尘土飞扬的书房窗欣赏花园而感到羞愧。她默默地决定，总有一天她会放下阅读，再次去参观。这是一个她知道自己无法实现的承诺——作为公主的个人学生，她的学业太重要了——但是她因为这个承诺而感觉好多了。

而且谁知道呢？她想着，笑着看着一只毛茸茸的棕色松鼠在她的蹄子间匆匆穿过，也许在我下一次考试之后，我可以——

她停了下来。在花园无尽的绿色和灰色中，她终于在阳光下看到了那熟悉的雪白身体的闪光。“塞拉斯蒂娅公主！”她叫道，跳跃着冲向那里。“公主！”

她的皇家殿下，小马利亚的塞拉斯蒂娅公主，听到她的名字时转过身来。“暮光闪闪！”她说道，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暮光在公主面前急刹车，并鞠躬致意。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公主了，她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按照规程来。她期待着抬起头，身体绷紧，等待着起身的信号。

公主点了点头，暮光腾空而起。“塞拉斯蒂娅公主！”她尖叫道。能和公主相处的时间是如此稀少，甚至比在花园里的时间还要稀少。“我在上次的变形法术考试中取得了满分，我的导师说我关于——”

她自己截住了话。继续下去实在是太诱人了，想告诉公主一切，但她必须克制自己。公主应该得到一个比一只弹跳、活泼的小马更成熟的学生。她感到脸红发烫。多么尴尬。“您…说您想见我，公主？”

“是的，”公主说道。她向下看着暮光，眼中闪烁着温暖和善意。“但我们先散散步吧，天气这么好，浪费时间站在这里可不好，你觉得呢？”

“哦——是的，公主！当然！”

她紧随公主的身后，小心调整步伐以适应塞拉斯蒂娅公主的长腿步幅。左，右，左，右。她找到了舒适的节奏，坚持下来，稍微放松了一点。皇家雕塑花园的壮丽再次吸引着她，她之前的冲动已经在金银花和阳光的朦胧中被快速遗忘。

与公主一起在花园里散步。这就是她对生活的期望。

“那么，”公主说着，稍作停顿，欣赏着一座大理石凤凰雕塑。“暮光，好久没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公主，”暮光说道。她记住了自己要克制自己。不要大声叫喊，不要尖叫，不要跳跃。那会破坏这一刻，她希望公主能抽出每一秒钟来留给她。“我在所有课程中依然取得了满分。”

“是吗？”公主笑着说道。“那太棒了。我对我的最忠诚的学生不抱任何怀疑。”

“谢谢，公主。”暮光说着，感到脸颊上涌上一阵红晕。“我会尽力学习的。”

“别太拼命，希望你知道。”公主说着，她吹着口哨，一只蓝鸟从旁边飞过，微笑着回应着愉快地啁啾。“有些事情比学习更重要，你知道吗？”

暮光皱起眉头，试图想出整个世界中可能比她的学业更重要的事情，但她想不出。“比如什么，公主？”

“哦，很多事情，”塞拉斯蒂娅公主说道。“比如新鲜的空气，还有交朋友。”

“又是这个…”暮光皱眉。“您确定这样吗，公主？我应该学习魔法，如果我一直忙于交朋友，我就跟不上课程。”

“那就慢慢来吧，”公主说道。“至少现在，我只想让你答应我多花点时间在外面。交朋友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嗯…”暮光有些勉强地说道。她抬头看着老师微笑的脸，意识到自己有些傻，公主只是在关心她。她不太明白外出交朋友的意义，但如果尊敬的塞拉斯蒂娅公主认为她应该尝试的话…“为了您，公主，我想我可以…”

“我对我的最忠诚的学生不抱任何怀疑。”公主说道，将暮光拥入翅膀之下。“现在，跟我来，我们快到了。”

沿着花园的石板小径，塞拉斯蒂娅公主带着暮光继续前行。不久，他们来到了花园外的迷宫旁边，看到一尊特定的雌马雕像，公主示意她停下来。

“我一直在努力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来教导你一些事，”公主思索着说道，“而我认为这可能是最好的起点。”她指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雕像。“暮光闪闪，你知道这个雕像是什么吗？”

暮光凝视着雕像片刻。一只雌马，它看起来似曾相识，得意地举着一面鲜艳的橙色旗帜，旗帜上有三颗黄色的钻石。她花了一分钟才想起来。“啊哈！”她的脸上闪烁着光芒。“我记得在《小马利亚艺术简史》中见过这个的照片！它代表着胜利，对吗？”

“确实如此。”公主点头。“你能跟上你的阅读进度很好，暮光闪闪。不过，我想那本书不在你的课程清单上，对吗？”

“只是一些休闲读物，公主。”暮光迅速说道。“课间阅读。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真的！”

“当然了。”公主知道地笑了笑。“但是，回到主题。关于这个雕像，你还知道些什么？”

暮光松了口气，感谢话题的转变。“三百年前，它是由花花长裤公爵委托为花园建造的，以纪念小马利亚在狮鹫入侵中取得的胜利。”

“完全正确。”公主说道。“做得好，暮光闪闪。”

“谢谢，公主。”暮光笑着，短暂地沉浸在以正确回答老师问题而带来的熟悉的骄傲光辉中。一种想法在那种感觉消退后袭来，她好奇地抬头看着公主。“公主，您在这座雕像建立时在场吗？”

“是的，”塞拉斯蒂娅公主说道。“它从那以后一直在这里。它是胜利的象征，帮助我们记住我们的胜利。”她凝视着雕像，仿佛回忆起当天，从两个世纪以来的记忆深处挖掘出来。她沉思道：“在整个小马利亚，有许多类似的雕像。对于每一个胜利，我们都有一个纪念碑，以便于提醒我们，而对于每一个失败…我们什么都没有。”

她转向暮光，她的脸突然庄重而微妙。“暮光闪闪，你不认为这很有趣吗？”她问道。“我们为我们的成功做了这么多的雕像，但没有为我们的失败做过任何雕像。”

“嗯，我，嗯…”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知道如何回答。公主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对她说话过，突然间使她措手不及。但是，她的老师问了她一个问题，她的大脑开始处理一个答案。“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公主。”

“哦？”公主感到兴趣。“为什么呢？”

她努力思考，试图赶上对方的思路。为什么呢？“因为…”她说着，为了争取时间，“每个人都想记住成功，但谁会想记住在某件事上失败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她以前从未失败过——甚至没有一次考试没通过——但她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感觉。羞愧。失望。公主的失望。她一想到这些就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只是她笨拙的想法而已。假设而已。现实中会更糟糕吗？真的要一直生活在失败的阴影下吗？一直这样，一辈子都回首看着那黑点，看着它从一个完美的记录中凝视着她？

她再次打了个寒战。“我不认为会有人总想着记住自己失败了，公主。”她肯定地说。

公主满意地笑了，那种温和的闪光再次回到她的眼中，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不，”她轻声说。“我也这么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暮光闪闪望向塞拉斯蒂娅公主，冥冥中凝视着胜利的雕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召唤她出来。和公主在一起的时间是宝贵的。宝贵到没有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即使现在，完全沉默着，公主肯定也在试图告诉她一些重要的事情，她想知道那可能是什么。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教训她还没领会到？

她有很多问题，也很想问，但她把它们都压在心底，耐心地等待公主先开口。无论公主要说什么，她相信公主会在合适的时候说出来。所以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再次享受温暖的阳光、凉爽的微风以及其他一切大自然的小小祝福。如果公主认为现在还不是继续的时候，她可以等待。

毕竟，一个好学生就应该这样做。

“但是。”公主终于打破了沉默，“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暮光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她。“什么不够，公主？”

公主缓步走到雕像旁，轻轻用蹄子敲了敲。“我们对美好的回忆记忆犹新，为何对不好的回忆同样如此呢？”

暮光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她理解公主的意思，或者说她以为理解了，但她还不完全确定公主试图告诉她什么。

毕竟，这其中的区别。公主一定希望她明白。

“嗯，那是很自然的，不是吗，公主？”她问道。“我们不能强迫自己忘记坏的事情。即使。。。”她又一次感到了考试失败或更糟的情绪，“。。。即使我们想要忘记。”

“不过，如果我们能拍拍蹄子，让过去最糟糕的事情消失不见？擦掉每个黑点和错误，让它们好像从未存在过。”公主说，“如果我们能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暮光再次缓慢地点了点头，试着想象公主所描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塞拉斯蒂娅公主钟爱的学生可以犯错误，或者失误，而不必担心。“那会很好……”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停下来，皱了皱眉。“但是我们做不到，”她说，一半对公主，一半对自己。在现实世界，她现在生活的世界中，就算是一次也不能失败，而且永远不会。“如果我们能的话，我们早就已经做到了。”

“哦？”公主转过身来，微笑着对暮光说。那微笑充满了无比的耐心和爱。光是看到它，暮光的心就沉了下去。她认识这个笑容。她以前经常见到它。在她妈妈的脸上……每当她说错话的时候。

暮光畏缩了，她的自信像玻璃一样破碎了。“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读到过任何关于我们能够这样做的东西，公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蹄子。“我读过一些关于记忆魔法的书，但那些只能帮你记住，不能忘记……除非在图书馆的限制区有什么东西，但那肯定是非常高级和有趣的魔法……”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打动了她，她冒险抬起头，带着希望的目光。“我终于可以进入图书馆的限制区了吗，公主？”

公主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告诉你，暮光，”她说。“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从书本中学到的。”

“哦……”暮光皱了皱眉。她讨厌公主说这种话，因为每件事都可以从书本中学到。但公主说不行。在她所在的世界里，她应该选择相信哪一方呢？她信任的老师的话，还是她所在世界的绝对规律？ “直到有小马先把它写下来，对吧，公主？”

“有时甚至连那样都不行，”公主轻声说道。她走下花园小径，用翅膀轻轻推着暮光。“但这就是我在这里教导你的原因。”

他们继续穿过花园，经过胜利的雕像，来到一个满是类似雕像的走廊。一匹拿着金权杖的母马，另一匹得意地吹着喇叭，甚至还有一种奇怪的混合生物，摆出唱歌的样子。它们每一个都以自己特殊的方式代表着一种奇异而神奇的东西，但没有一个代表失败。

“你说对了一半，你知道吗，”公主在走的时候说。“它并不是真正的记忆魔法。非常相似，但不完全一样。”

暮光点头，在公主讲话时认真地记住每一个字。“但是它为什么不是记忆魔法，公主？”她有些困惑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它能帮助某个小马忘记某件事……”

“因为它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魔法，”塞拉斯蒂娅公主说着，眨眼向她使了个眼色。“这是你的书中找不到的一种魔法。它非常强大，但如果掌握在错误的蹄子里也可能很危险。”

暮光思考着，她的眼睛睁大了，她理解了这意味着什么。一种特殊的魔法，书中没有提到——而公主将会教给她？ “是什么，公主？”她急切地问道。“我保证不告诉任何其他小马！甚至不告诉聪聪！”

“甚至不告诉聪聪？”公主笑着说。“好吧，现在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她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远处喋喋不休的一对松鼠上。“那为什么我不给你演示一下呢？”

“耶！”暮光欢呼着围着公主跳来跳去，笑得比她以前想象的还要开心。不仅仅是一种新的特殊魔法——还有演示！她太兴奋了，竟然花了将近一分钟才意识到她又在公主面前出丑了。她急忙停下来咳嗽。“嗯……对不起，公主。我想要一次演示，请。”

“当然。”

松鼠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靠近，这让暮光感到有些奇怪。坎特洛特的松鼠通常都是如此紧张和警觉，以至于它们漠视小马的靠近是很不寻常的……但很快她离它们足够近，她才明白为什么：它们正忙于争夺一颗特别大而美味的棕色橡子，每只松鼠都试图从对方的小爪子中夺走它。暮光皱了皱眉，震惊于这么可爱的小松鼠竟然如此暴力。她想，难怪它们一直这么吵闹。它们正在……打斗。

“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公主平静地说，仿佛她以前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千次。她转向暮光点了点头。“现在仔细看着它们。”

很难追踪到战斗中的哪只松鼠在哪里。它们在一团灰色和棕色的毛皮中互相抓挠，动作快得让她根本看不清。暮光尽可能地靠近。她以前从未见过松鼠打斗——她知道它们有时候会这样，但她的野生动物书从未告诉过她其中的一些奇怪之处。所有的毛发和唾液飞溅都让她感到恐惧，这些本不应与蓬松、毛茸茸的松鼠有关。

不过，它们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谢天谢地。它们已经开始放慢了。那只有斑点的灰色松鼠咬了一口那只有条纹的棕色松鼠的鼻子。那只有条纹的棕色松鼠试图从它有斑点的对手那里夺走橡子，但几次挣扎后就放弃了。暮光松了口气，庆幸它们已经筋疲力尽。她能坚持看到战斗的最后一刻就是一个小奇迹了。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一直看下去。

“终于结束了，公主，”她转向她的老师说。“你要开始演示了吗？”她停住了。公主闭上了眼睛，她的角上闪烁着能量。暮光看向松鼠，现在它们如此疲倦和胆小，只是站在那里，仍然怒视着对方，用愤怒的松鼠语争吵着……但并没有更糟。

不是奇迹。是魔法。

“太阳比大多数小马意识到的要强大，”塞拉斯蒂娅公主在她身边低声说。那只有斑点的灰色松鼠和那只有条纹的棕色松鼠开始发出柔和而舒缓的光。“每个生物都依赖它的力量，每一样被光照到的东西都有它的痕迹。它让我可以窥探到我的臣民的清醒思维，只需要一个小推动——”光芒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松鼠们停止了移动。“我可以帮助它们有更好的思维。”

暮光简直目瞪口呆。松鼠现在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打斗，或者……真的什么都没有。她紧张地戳了一下其中一只，当它倒下来时她吓得跳了起来，看着橡子从它的爪子中轻松掉落。“它们怎么了，公主？”她有些焦虑地问道。“它们……还好吗？”

“别担心，”塞拉斯蒂娅公主说。她将橡子一分为二，将一半放在每只松鼠伸出的爪子中。“它们马上就会苏醒过来。”

果然，它们苏醒了。这两只松鼠再次活动起来，摇着头，困惑地盯着它们的爪子中握着的半个橡子。当她看到它们动起来时，暮光忍不住发出一声喜悦的喘息。松鼠们没事了——事实上，它们一直都没事。它们不仅没事，事实上它们更好。它们看起来非常高兴找到了它们的半颗小橡子，将它们塞进可爱的松鼠脸颊里，高兴地一起跳舞。

对于她来说，几乎很难相信就在半分钟之前，它们愿意为了那颗橡子相互争吵……不过，这就是公主的魔力，不是吗？

“哇。”暮光惊讶地看着松鼠一起跑开。“那真是太神奇了，公主！”

“其实并没有那么令人印象深刻，”公主谦虚地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但还是谢谢你，暮光。”

“你也可以对小马使用这种魔法吗？”

“一切光照到的东西都可以。”公主重复道。她转回花园小径，招手示意暮光跟上。“对于小马，我可以做到这一切，甚至更多。我可以让他们忘记争吵，忘记仇恨，并减轻他们的恐惧……”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我可以帮助他们忘记自己的错误。”

“哇，”暮光再次说道。即使对于一个每天推动太阳和月亮穿过天空的小马来说，她从未想到公主会拥有如此奇妙的力量。但她以前也见过类似的事情，不是吗？世界上最好的、最了不起的小马保姆施展的法术。“那这就有点像音韵公主的魔法，对吗，公主？”她问道。“她用来帮助小马坠入爱河的那个法术？”

“有点像，”塞拉斯蒂娅公主笑着说。“音韵公主的爱情魔法可以让小马暂时忽略彼此的差异，但它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它只涉及到他们的情感，只是表面上的。而我使用的法术更深入一些，所以它更有效。”

“但坎特洛特的每个小马都知道音韵公主的魔法，”暮光说。而且他们肯定知道——以前有那么多小马敲她的门，问音韵公主在不在那里，她能不能用她的魔法来帮助他们。“如果您的法术更好，为什么我还没有听说过呢？难道每个小马都不希望您帮助他们忘记那些事情吗？坏的事情？”

“唉。”公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暮光第一次看到她眼睛下微微有些线条。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疲倦感，她是全域最伟大的公主。“好吧，”她再次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不是吗？我自己也常常思考……”

暮光吞了口口水，有点不安，但仍然好奇。“……怎么了，公主？”

“你可以这么认为，”公主说。她笑了笑，那些线条似乎消失得很快，暮光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在想象。“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法术，但并不是每个小马都喜欢这个想法。他们中的一些人害怕我窥探他们的想法时会看到什么。”

“哦，那太傻了，”暮光不经意地说道。“为什么他们会害怕——呀！”她的大脑追上了她的嘴。如果——也许——如果公主可以看到她的思维，她能看到一切吗？她的课程表上没有的阅读材料？她还没有开始的额外学分作业？甚至那一次她擅自闯入王座室，触摸皇家宝座？

没有得到许可？

她咳嗽一声。“我、呃，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会害怕呢，公主？”

公主笑了起来，用蹄子轻轻抚摸着她的鬃毛。“我想你自己可能已经明白了。”

“嗯……”暮光说，“我想我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些小马会紧张。”她紧闭双眼，希望公主还没有看看她的想法。或者更好的是，公主已经看过了，看到即使她偶尔违反规定，她也永远不会再这样做。永远永远，她默默地补充着，祈祷公主至少能够看到那一点。

她感觉到一丝轻盈的触感在她的鬃毛上，抬头看到公主用蹄子轻轻地梳理着。“不用担心，暮光，”她低声说。“我没有看过。”

“谢谢，公主，”暮光笑着说。她感到如此荣幸，即使有能力看到她的思想，知道她犯过的所有错误，公主也足够信任她不会偷看。但在这之下，还有另一种感觉，一种刺痛的愧疚感，深深地刺痛着她的胃。她深知自己并不真正值得这样的信任。

然而很快暮光已经想通了。再也没有偷偷摸摸或隐藏事物的必要，她毕竟是塞拉斯蒂娅公主最忠实的学生。至少她应该对得起这个称号。

她们站在那里，学生和她的公主。关于这件事再也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暮光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宁静。从现在开始她会更加努力，而塞拉斯蒂娅公主也肯定知道她会这样做。

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最终，公主再次开口说话。“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嗯？”暮光眨了眨眼睛。“什么，公主？”

“我的意思是，有些小马只是不想忘记某些事情。”公主说道。她从暮光的鬃毛上拿开蹄子，退了一步。“在小马利亚有些人会想保留每一个记忆，即使对他们来说是最痛苦的记忆。”

“哦，那太愚蠢了。”暮光说道。考试失败的可怕想法再次充斥着她的脑海。“他们为什么想记住痛苦的事情？”

“哦，有很多原因。”公主从附近的玫瑰丛中采摘一朵花，并欣赏着它。“有些记忆比其他记忆更难以释怀。例如，一个从未回报过他们爱意的所爱之人。或者一个他们不确定是否应该做出的选择。这并不愚蠢，真的。过去总能在我们的思绪中占据一席之地。”

“那我们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公主？”暮光问道。“如果他们不想忘记那些事情，即使它们带来伤痛，我们也不能强迫他们忘记。”她停顿了一下。“…对吗？”

“这也是我经常问自己的问题。”公主说道，小心地摘下一片凋谢的花瓣。她微笑着。“你觉得呢，暮光？”

“嗯…”暮光再次思考着。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这似乎应该是最容易知道的事情。肯定比知道如何在坎特洛派对上穿着得体或者了解变形咒语的基本原理难度要小。“我…我也不知道，公主。”

“嗯，或许确实如此。”公主赞同道。“但你会明白的。而且你将是第一个明白的人。我非常相信你能学会。”她把玫瑰整齐地放回灌木丛。“也许，总有一天，你可以帮助其他人理解。”

“我…嗯，也许。”暮光说道。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理解，或者是否会理解。在今天之前，她甚至从未想过塞拉斯蒂娅公主拥有这样的魔法，即使现在她也不完全明白公主想要告诉她关于如何使用这种魔法的事情…但是只要公主有信心，她也会有信心。“我会尽力的，公主。”

塞拉斯蒂娅公主微笑着。“这就是我能要求你的一切，暮光。那么，跟我来吧。我想另一个例子可能会有所帮助。”

暮光顺从地跟随公主再次穿过花园。她以前从未进入过这么远的地方，但现在她希望自己曾经进入过。这里保留着更多奇异的景观，比如真正能发出嗡嗡声的秃鹰，以及一排排奇异而多彩的花朵。她以前听说过它们，阅读过它们，但现在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它们，这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即使在皇家花园，她也难以相信有这么多独特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色。

她想这只是表明了一个道理。如果你更仔细地观察，每件事都会更多样。

“它们很美，不是吗？”公主说着，她们经过了一排彩虹兰花。“你喜欢花园吗，暮光？”

“当然，公主！”暮光说道。她闻了闻其中一朵兰花，幸福地叹了口气。“这里的一切都很美。”

“嗯，我想是的。”公主笑了起来。“保持如此美丽肯定需要很多工作，你认为呢？”

“我猜…是吧。”暮光说道。想到为了保持花园如此完美和惊人而必须付出多少努力，几乎让人感到奇怪。她很少来这里，所以对她来说一切似乎都是自然生长的。理性上来说，她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肯定有园丁，但她也很少见到他们，所以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园丁。她点了点头，再次看着那些花朵，它们排列成许多错综复杂的图案，令人触目惊心。“需要很多工作，公主。”

“确实如此，”公主说。“对我们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天气、动物、季节。所有这一切都必须被仔细管理，否则就不再显得那么美丽。你能想象如果没有小马来照顾松鼠，那对它们来说会是什么样子吗？”

暮光打了个寒颤。她不需要想象。她已经见识过，如果不被照顾的话，松鼠之间会发生什么。在花园之外的世界，情况肯定更糟。无尽之森没有小马来照顾动物，现在有多少饥饿的野生松鼠在四处奔跑，争夺橡子时相互争斗、抓咬？“我…我不想过多思考这个问题，公主。”

“嗯，当然。我为提醒你而感到抱歉，”公主如常地理解着。“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我们周围的一切都需要我们用心的关注和呵护。作为公主，照顾好我的所有臣民是我的责任，就像云中城照顾着我们的天气一样。”

“我…我想我明白了，公主，”暮光说道。她回想起公主如何平息了松鼠们的争斗，甚至帮助它们和解。“然后你用那个魔法来做到这一点？”

“如果它能让它们更快乐，是的，”公主说道。她催促着暮光，走到树篱边，那里站着一尊用大理石雕成的雌马，手持一面橙色的旗帜，凯旋而立。也许是第一次的胜利的复制品？或者是为了另一场战争而制作的？公主停下来凝视着它。“你认为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击退了狮鹫入侵，暮光？”她问道。

暮光眨了眨眼睛，努力想出答案。她读过有关狮鹫入侵的每一本书，甚至更多。她应该知道这个！

或者她应该吗？历史书从不涵盖那种事情，对吗？总是日期、战斗和历史背景。比损失和伤亡更重要的是名字和地点。“我…不知道，公主，”她承认，受挫。“应该不会太多吧，对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赢了，是吗？”

“嗯，”塞拉斯蒂娅公主点头思索着。“这是一场代价昂贵的战争。大部分战斗只能以巨大的牺牲为代价赢得，更不用说我们的所有损失了。”

“你确定吗，公主？”暮光问道。“因为我的教科书上说我们打过的每一场正面战斗都取得了胜利。根据小马利亚历史书上说狮鹫并没有经常与我们进行正面战斗…”

公主带着耐心地笑容。“请相信曾经在那里的人，”她说。“我们输掉了多次战斗。”

“但是为什么我的教科书上说…”暮光眼睛睁大，她理清了事情的联系。她倒抽了一口气。“是你，公主吗？”

公主转身离开她，专注地凝视着胜利的雕像。“并不是全部，”公主说道。“事实上，只是很少一部分。战争结束后我们也试图把那些可怕的事情抛在身后。我们建造了胜利的雕像，而没有展示我们所有的小败绩。我只是给了事情…一点推动。”

“但是教科书！”暮光大声喊道。她捂住嘴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向公主发出声音。“对不起，公主──我的意思是…我们难道不应该尽量记住历史上的一切吗？我们学习它很重要，这样我们就不会重蹈覆辙，对吗？”

“我记得。”公主平静地说道。她几乎没有注意到暮光的爆发。“现在你也记得了。但对于小马利亚的大多数人来说──那些失去朋友、家园、家人的人们…我认为他们因为把过去抛在身后而更加快乐。我们现在将那场入侵视为胜利，而不是悲剧。用这种方式不是更好吗？从记录中删除黑点，记住胜利，而不是保留失败的痕迹并记住它们？”

“我猜我确实这么说过…”暮光说道。“但是，但是…”她叹了口气，抗议在她能够说出口之前就消失了。“我不知道，公主。这感觉就是不对。当小马们看这些书时，他们将不知道真相。”她皱着眉头，想着她读过、重读过和记忆过的成百上千本教科书。“书本不应该向小马们撒谎…”

“也许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公主说道。“但他们仍然会知道他们的祖先为了保护小马利亚而勇敢地战斗。这比知道其中一些人在这个过程中丧生更重要，不是吗？”

“我想是的…”暮光说道。或许这是真的。如果她的曾曾曾祖父母参加了入侵战争，而不是管理皇家坎特洛图书馆，她想听到他们帮助击退狮鹫的所有美好故事。而不是一刀两断的可怕结局，他们被狮鹫的长矛刺死…“我想…我猜那会更重要。”

“我很高兴你明白了，”公主笑着说。“不仅仅是狮鹫入侵，你知道吗。相同的故事在历史上已经重演了十几次。幻形族流亡、水晶帝国…以及月亮中的小马。小马利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家，我尽管了解它的所有缺点，但它确实需要很多工作来维持这种美丽。”

暮光犹豫地点了点头，仍然不完全相信。她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些事情，但也许正如公主所说：小马利亚希望忘记它们，而她只是在推动已经发生的事情。

“那么这就像花园一样，对吗，公主？”她问道。“我想那。。。”她停下来，因为她听到了远处传来刺耳的嗡嗡声。那是什么声音？它听起来不像她以前听过的任何秃鹰或蜂鸟。她将耳朵贴近，试图弄清楚那是什么。暮光断定，那不仅仅是一个声音。它太抒情，太有节奏──是一首歌。有小马在哼唱一首歌。

“说到园丁，”公主眨了眨眼睛说道。她带领暮光走向哼唱声的源头，那里一只古老的棕色陆马正忙着修剪树篱，将它们修剪成各种形状。“是你吗，泰默？”她大声喊道。

泰默？哦！暮光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她脸上亮起了笑容。当初搬进坎特洛城堡时，他是第一个带她参观花园的小马。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她怎么能忘记他呢？

“嗯？我真是…”泰默说道，从花园里转过身来。“是公主亲自来了！”他放下剪刀，朝他们走过去。“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殿下。”他说。“如果我第一次没有听到您的话，您要原谅我，您知道这些老耳朵…呃！”他的蹄子突然陷入草地，他只是勉强稳住自己才没有摔倒。“该死的地鼠洞！”他大声喊道，口水从他的嘴里飞溅出来，他把蹄子拔了出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挖这些洞吗？”他嘟囔着，瞪着洞口，一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嗨，泰默老先生！”暮光在泰默走过来时说道。“你的蹄子没事吧？”

“嗯？”泰默眨了眨眼睛。“哦，还有每个老师最喜欢的小学者！”他向公主鞠躬，等待她示意他起身。“这颗老蹄子还好，真的，我只是很抱歉你们两个都听到了那个小爆发。年轻人和皇室不应该听到那样的话。”

“没关系，泰默老先生，”暮光说道，强忍住笑声。泰默老先生是她所认识的唯一一个会讲那种粗鲁语言的小马。

“我们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塞拉斯蒂娅公主赞同道。她向他点了点头。“这当然是被允许的。”

“谢谢，公主，”泰默老先生说道，站起来。“那么，如果您不介意我问一下，我可以帮您做些什么吗？水果、草药、蔬菜？任何植物方面的事情？”

“不，不是这样的，”公主说道，嘴角上扬。“但既然你在这里，如果你能和暮光聊一聊你刚才在做什么，我会很感激的。”

“哦，给小学者上一节课！”泰默老先生笑着说道。“好啊，暮光，你跟我来。我会给你展示的。”他带领暮光走到树篱旁，一边用受伤的蹄子一瘸一拐，一边拿起修剪刀。“这是树篱，”他指着树篱说道。“这是修剪树篱的修剪刀。你知道为什么树篱需要修剪吗，暮光？”他问道。

“为了使它们形成迷人和装饰性的形状？”暮光说道，想起了有关小马利亚艺术简史中的修剪艺术的描述。

“不！”泰默嗤笑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教科书？”

“是的…”暮光羞怯地承认道。

“哈！我不能怪你，”他笑着说道。“保持树篱整洁修剪的另一个原因，除了使它们看起来更漂亮，另一个是因为它有助于叶子茂盛生长。这对它们有好处。保持健康。”

暮光看向公主，公主对她点了点头。她回以点头，并专心倾听，吸收着泰默老先生所说的一切。这一定很重要。“但修剪植物不会让它受伤吗？”她好奇地问道。“当你砍掉树枝时，如何帮助它们生长？”

“哦，不，你看，它的确会受一点伤，”泰默老先生说道。“当你修剪它们后，植物会开始长出新的叶子。”他从树篱上剪了几下。“如果你不修剪它们，它们会长得稀稀拉拉、失去控制。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棕色树枝，而不是美丽的绿叶。相信我，没有小马喜欢看到那样的树篱。”他短暂地看了一眼他几乎摔倒的地方。“也没有小马喜欢该死的地鼠洞。”他闷声闷气地补充道。

“呼。”暮光看着泰默老先生修剪树篱。它看起来非常茂盛、绿意盎然。和花园里的其他植物一样。而且它们肯定都需要泰默老先生的修剪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难道不就是公主试图告诉她的吗？她所做的就像泰默老先生修剪树篱一样？

这…有道理，不是吗？公主在让小马忘记某些事情时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她只是剪去了不好的记忆，然后也许这有助于它们成长，产生新的、更好的记忆？“谢谢你，泰默老先生，”她说着给了他一个快速的拥抱。“我觉得事情变得清晰了一些。”

“哇喔，小姑娘，”泰默老先生说道。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也回了一个拥抱。“很高兴能帮到你。”

“我相信你确实帮到了她，”公主说道。“感谢你陪伴暮光，泰默。”她的角短暂地发出熟悉的白光。“我们会离开你的生活的。”

暮光倒抽一口气。她想说些什么，警告泰默老先生或告诉公主停下，但当她试图说话时，却发不出任何言辞。

“没有麻烦，公主。只是在做我的──”泰默老先生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像木板一样僵硬，只有一瞬间，他的眼睛变得奇怪地空洞。“──工作。”他结束了，眼神重新聚焦。“哦，刚才我在说什么来着？”

“你刚才解释给暮光如何修剪树篱，”公主提醒他道。

“哦，是啊，我想是这样，”泰默老先生说道。他看着修剪整齐的树篱。“看来我已经修剪完了。殿下，请原谅，你知道这颗老脑袋要记住的事情太多了。”

“当然，”公主说道。“我们要走了。”她指着泰默老先生差点摔倒的小洞。“等我们走了要小心脚下，那是一只地鼠洞。”

“真的吗？”泰默老先生看着洞，侧过头。“我会的，我说过他们别挖那玩意儿了。看来没起作用。我会立刻修理的，公主。祝您愉快！”他的蹄子迈了一步，皱了皱眉头。“旧蹄子又犯病了，”他嘟囔道。他换到另一只蹄子上，开始哼唱他那低沉的哼唱曲调，一边一瘸一拐地走开。

“公主…”暮光开始说道，等他离得听不见时。“你为什么──”

“这只是对他付出感谢的小小回报，”公主说道。“他现在更快乐了。”

“我…”暮光停下来。他看起来确实更快乐了，不是吗？她转回头，看着泰默老先生的哼唱声，他的哼唱声渐渐远去。他似乎不再那么生气了，因为他忘记了摔进地鼠洞的事，但暮光不禁想知道，也许，也许，如果他知道他为什么跛行，他也会更快乐一些呢？“好吧，公主。”

“解决冲突并不总是能使小马利亚变得更美好，”公主温柔地说道。“有时唯一重要的是让小马们更快乐。暮光，我看得出来泰默老先生很沮丧。你真的认为他抱着那份愤怒会更好吗？”

“我不知道，公主…”暮光说道。当公主谈论这个时，似乎让小马们忘记某些事情变得更容易。当泰默老先生帮助她理解时也是如此。但是看到公主这样对待泰默老先生…这感觉不对。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速。泰默老先生甚至不知道公主在做什么。也许他现在更快乐了，但是，他不是应该有选择的权利吗？

“就像我告诉你的，暮光，”公主说着，向前走去。“有时候，小马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么我的责任就是帮助他们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

当公主走远时，暮光看着她。这正是她一直在思考的答案。公主是猜到了吗，还是…？她会对我这样做吗？不，她不会这样做，对吗？她告诉过她没有这样做。她不会这样做。塞拉斯蒂娅公主对她的信任足够让她不会这样想。暮光感到自己的脸颊变得很烫。公主最忠实的学生应该对她的老师有更多的信任。塞拉斯蒂娅公主知道这一点后会感到非常伤心，她不会相信她所托付的小马竟然没有试着去相信她。

“我想斯派克可能开始想你了，”公主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开始回城堡了。你今天已经学到很多了。”

“我仍然可以继续学习，公主！”暮光坚持道。她必须向公主表明她确实相信她。公主可以告诉她任何事情，并且相信她可以理解。相信公主回报的信任。如果她连这一点都无法证明，她怎么能称自己为公主最忠实的学生呢？“我保证！”

公主咬着嘴唇，权衡着决定。“你确定吗，暮光？”

“我确定！”暮光笑了起来，感觉到胜利的气息。“相信我！”

“如果你坚持，”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最后一课。最难的。跟我来。”

暮光高兴地咯咯笑着跟随公主。最难的一课！她能应付过来。她会的。然后她将证明她的忠诚毫无疑问。公主值得这么做。考好分数，按时完成课程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知道公主对她的信任没有被白白放置。

当她意识到公主所走的路将会把他们带出花园时，她皱起眉头。远离奇异的植物和动物，远离胜利的雕像和修剪需要保持美丽的树篱。显然，不会再有这些了。相反，公主带领她来到一棵简单的橡树旁，就在坎特洛城堡的阴影之外。

“我们在这里停下是为了什么，公主？”她问道。“我还以为这将是最难的一课呢？”

“确实如此，”公主说道。“你听。”

暮光静静地听着。她听到了。就在轻柔的微风和树叶轻轻摇晃的声音上方，她听到了：一只鸟悲伤而柔和的鸣叫声。

“这是最后一课，”公主告诉她，“是放下你最珍爱的东西。”

公主指着橡树的树干，那里躺着一只小小的小鸟，暮光倒抽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树上的母鸟，它此刻更加哀伤。她现在知道发生了什么。母鸟把小鸟推出巢里…

而它没有飞起来。

“这是最难的，”公主说道，“因为它意味着放弃你最珍贵的记忆。那些比任何事情都更令人痛苦的记忆。”她走到小鸟的身边，用蹄子挖了一个坟墓。她轻柔地把小鸟的身体放进小小的临时坟墓里，用蹄子轻轻拍打着土。只需几分钟，它被埋葬了。除非他们已经知道在哪里找，否则没有小马能够找到它。“还有那些最痛苦的离别。”

公主的角闪耀着柔和的白光，母鸟的鸣叫停了下来。光芒逐渐消退，母鸟又开始唱歌，但不再是之前那种安静悲伤的声调，现在它的声音听起来洪亮、自豪和欢乐，就像任何其他的鸟一样。

暮光注视着小鸟的坟墓。“可是…小鸟会怎样？”她问道。

“小鸟将得到长久而应得的休息，”公主说。“对于母亲来说，痛苦只有在伤口愈合后才会停止。”她离开树下，轻轻推了暮光一下。“这并不是一课易学的道理，”她说。“我不指望你一下子全都明白，暮光。我们现在去喝点茶怎么样？或许会有所帮助。”

很长一段时间里，暮光一言不发。她只是继续凝视公主埋葬小模仿鸟的地方，如此完美地埋葬以至于除非特意寻找，否则谁也找不到它。如果没有任何人记得它，那么。。。

在某个时刻，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暮光开始哭泣。起初是微小的泪水，在她眼中慢慢涌起，然后变成大颗的泪珠，伴随着剧烈的哭喊。

“暮光！”塞拉斯蒂娅公主叫道。她用翅膀紧紧地包裹住她，将她包裹在温暖中。她感觉到几根白色的羽毛擦拭着她的眼睛，但这并不足以止住她的哭声。“暮光！哦，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不……”暮光抽泣着，言语就像泪水一样自然地涌出。“我不想成为一只小鸟！”

“小鸟？暮光，你在说什么——？”

“当你指望我做重要的事情时，我不想搞砸！我也不希望你在我搞砸后希望忘记我。我已经犯了那么多错误，我一直以为我配得上你对我的信任，公主，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我从未告诉过你。而且我不能——我不……”她抽噎着，感觉到自己稍微好了一点，因为她把一切都宣泄出来了。“我不想辜负你，公，公主……”

“哦，暮光…”她感到公主的翅膀紧紧地抱住她。“不，当然不会。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无论发生什么。”

暮光再次用公主的翅膀擦拭着眼睛。她抽噎着。“真的，公主吗？”

“我保证，”公主用蹄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是我最忠实的学生，永远不会改变。”她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她说。“对不起，暮光。你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着一切。这是我的错误。”

错误。那个词。那个最后、可怕的念头在她的心中刺痛。“公，公主？”她问道。

“什么，暮光？”

“公主，你曾经让我忘记过什么吗？”

“没有，”公主立刻回答。“当然没有，暮光。你对我来说非常特别。”

暮光幸福地松了口气，蜷缩在公主的翅膀下，她的恐惧终于消散了。她感受到阳光柔和的温暖洒在自己的脸上，最后一次抬头看着公主充满爱意的微笑，她看到太阳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而现在它的光辉照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