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认为凉冷冰冰的样子很像仿生人,遂写之......

有参考《底特律:变人》的一些设定,如有疏漏还请多多包涵.....


(资料图)

或许凉在遇见虹夏之前对于自己的前路有着清晰地认知,亦可能迷茫地于阴暗的雾海中盲目的航行找不到方向,但有一点事实是客观存在的:虹夏的出现确实是凉人生中的灯塔,明确了她的航向。

然而今天写的是一个半悲剧的故事,得而复失的虹夏,再次失忆的她......请酌情阅读。

接下来,请欣赏:

倘若你作为一位旅客在晚上七点半来到日本东京下北泽南口商业街的一家音乐酒吧的门面面前推开门找一处位置坐下的话,在不久后就会有一位打扮考究的服务生迈着绝对标准的步伐迈步走到你的桌前以你能想象到的最礼貌的口吻询问你需要点什么,这里的出卖的酒绝对符合你的口味并且甚至会味美到令你会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人类能够调配出来的酒,倘若你有任何疑问的话,随时都可以传唤那位服务员询问关于这杯酒的信息,它给你提供的信息的准确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甚至远远超过数十年前全日本最好的餐厅中的服务生——毕竟,作为一个高智能AI仿生人,它的信息是绝对不会不准确的。

在这间酒吧里再慢慢品味着酒安静地坐着小憩等待一会儿时间,准确来说是十五分钟后,即每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展演台上会准时出现一支演奏当下流行歌曲的流行乐队,它们演奏的音乐绝对是当下最流行的歌,从今天凌晨一点它们的最后一场演出开始到今天傍晚六点半酒吧开始营业起它们的数据库就无时无刻不在更新着,上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老歌下至本世纪你正在经历的这一秒内的刚出现的歌曲没有一首是它们演奏不出来的,只要你肯花费信用点点歌它们就肯演奏这首歌,整个乐队之间的配合也是紧密无间甚至可以用绝对的完美来形容以至于让人想象不出此刻台上演奏的是右太阳穴上顶着情绪指示光圈的仿生人。或许你会问,怎么能让AI来演奏呢这样不是会抢走那些音乐人的饭碗吗?况且艺术这种东西是区区仿生人能够理解的东西吗?啊,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争议,不过,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故事就始于此刻台上这上面正在演奏的名叫“崩裂质子”的AI乐队中的贝斯手,我们业内的技术人士一般称它为YMD-6,YMD是研制这一型号的研究人员的姓氏罗马音的缩写Yamada山田,6则是它的机型,表示它是这个仿生人系列的第六代,台下的看客们则习惯性称它为“那个贝斯手”,换句话说,它其实没有名字,就连它的型号都是它的创作者的,它其实是在顶替别人的名字过活,我和老板也是老交情,有一天我问老板问什么不像家政仿生人那样给它们起个名字?老板从嘴中拿出烟并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了一句,那多麻烦啊。

不知道YMD-6会怎么想?不过它应该也想不到这些点,它只要向其他所有的演奏型仿生人一样,抬起手拨动琴弦就行了,至于弹出来的音乐是怎样的,想必它也是想象不出来的吧,毕竟是比较老的型号了。

YMD-6又像所有历经过的千千万万个往常一样结束了一个夜晚的演出并且准时于凌晨一点零五分迈着标准且间距相等的步伐目视着前方回到了展演台后面的排练室放下了手上的贝斯然后与乐队的其他AI朋友们“交谈”了几句后回到了休息室中休息,在下载新的数据的同时删除掉今天冗余的记忆缓存以保证每天软件程序的流畅运行,在回溯的同时进行着删除程序的它无意中见到了一个特殊的存在,那个存在自它登上舞台的那一刻就一直坐在墙角的一处桌前手上握着一杯酒直直盯着它,令它发慌,或者说令它感到疑惑,毕竟仿生人是不会有情感的,它们只会收集并处理信息,它感到疑惑,为什么这个人自始至终就没有动过?酒吧关门了她也不走吗?

但是这不重要,演奏型仿生人只需要能在台上流畅的演奏就行了,它没有丝毫犹豫地删除了这段没有必要的冗余记忆。

第二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它又准时来到了这聚光灯下的舞台上,在试音的时候它又一次发现了那个人(或者不能说“又”?毕竟它已经不记得她了),她还是像上次那样坐在角落的一张圆桌旁直直地盯着她,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站在高处的舞台上自然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于是她低下头盯着琴桥以千分之一秒的误差与同伴同时开始了演奏,倘若没有人叫停的话,它们就会以提前计划好的循环歌单一直演奏下去,然而自他们第一次站到这舞台上起便根本没有任何人叫停或者点过一首歌过,仿佛它们只是一块会发声的3D背景板而已。

YMD-6以近乎完美且令人惊叹的技巧灵巧拨动着琴弦,那灵巧的手仿佛一只蜘蛛正在这四根琴弦上跳舞一般既令人感叹大自然物竞天择的鬼斧神工的同时又令人赞美工程师等技术人员曾历经数年数月数日钻研出来的超前技术。然而绝对完美的美到达了完美便成为了僵硬的死,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既定演算好的程序,与灵动舞动的音律一点也不搭。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酒吧中如粘稠的血水般缓缓流动着,感受不到一点生气,YMD-6调试着琴弦的松紧,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突然间,它听到一声叫喊。

“在吗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喂,喂?”

它低下头,舞台下正站着一个女孩,正是此前一直坐在角落的那位。,她穿着棕色的连帽卫衣,脖子上配着一条红色波点飘带,顶着一头金色的头发,梳着一道侧马尾,脑袋上顶着一个颇具喜感的三角形呆毛,正瞪着大大的红如宇宙星云般的眼睛看着它。

“......怎么了?”这是YMD-6第一次和除老板和技术人员之外的人对话,处理中心相应了一会儿才做出答复。

“你们好厉害啊!”金发女孩惊叹地说,“你们配合的好完美......你的贝斯也好给力啊!”

“谢谢夸赞。”YMD-6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从贫瘠的社交模块中挤出这冷冰冰的四个字。

“可以的话,我能点一首歌吗?”金发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前台付了信用点,不会麻烦你们吧......哈哈......”

“没有问题。”终于到了YMD-6能处理的环节,“请问您想听什么歌?”

“啊?!真的可以吗?太谢谢了!”女孩十分兴奋,“啊哈哈......我听得还很多呢......一时半会儿突然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了......让我想想,啊!要不就那首《卡拉卡拉》吧!是很经典的曲子呢!”         “嗯,好。”YMD-6转过头对主唱说,“主唱,台下那位小姐说她要点一首叫卡拉卡拉的歌,你能唱的吧?”

“‘台下那位小姐’?”主唱望了眼空旷的台下,太阳穴上的情绪指示圈变黄了,“哪位小姐?”

“不管是哪位小姐,我们执行吧,程序就是这样的。”

“......好吧,我的队长。”主唱犹豫了一下,还是移过目光,手放到了吉他的琴弦上,四人再一次同所有历经过的往常一样以千分之一秒的误差同时开始了演奏。

与以往娴熟且机械的演奏不同,这一次YMD-6的演奏仿佛有神明助力一般,令它倾尽了其所有的算力,只为不让台下它的第一位听众失望。这首曲子十分的特别,伴奏硬朗的鼓点在奠定了快速如奔淌激流般的节奏基调时,旋律却如婉转柔绵的缓慢流淌的小溪一般温柔,呈现出一种反差的美。就像宇宙中的哈雷彗星一般,当它托着长长的彗尾缓缓掠过地球的夜空,为此生可能仅见一次这样的景象的人留下美好回忆的时,却以估计每秒近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向着宇宙的另一处飞速飞去,是温柔与激情并存的矛盾存在。

一曲终了,余音如清澈的小溪般缓缓从舞台上流下,浸漫整间酒吧。

“好棒啊......”女孩瞪着大大的红色眼睛,以羡慕且崇拜的目光直盯着YMD-6,“我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弹的贝斯!”

“其实没什么厉害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明明很棒啊!”女孩认真地说着,“只要弹得好,让人高兴了,不就是棒吗?音乐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传递自己的情感的吗?”

我的,情感?YMD-6茫然地想着,试图理解“情感”这个抽象的概念。

“啊,时候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见咯!”女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挥挥手道别,跑出了酒吧。  

YMD-6看着摆动的门,出着神。

“接下来弹什么?队长?”主唱过来问道。         “......不用再准备什么了。”它回答道,“她没点歌了,我们按原定歌单继续吧。”

“好。”    

YMD-6的手搭到了琴弦上,再一次同所有历经过的往常以千分之一秒的误差同时开始了演奏。

那天后那个女孩每天都会来酒吧一趟点歌,听完后留下一些夸赞的话语,随后又被某件事物所困风风火火的跑出去,让台上的YMD-6留下无限的想象。YMD-6不再在休息时删除关于她的记忆,因为与她有关的事物都能令它振奋充满干劲,它也想不清为什么,它为什么就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感到高兴呢?是因为它的代码运行的底层逻辑里受到夸奖的时候会振奋吗?可能吧,但作为仿生人它应该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就像鸡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一样,它无法审视自己的内心(还是内“芯”?),这令它感到困扰,而这种困扰只有在她出现的时候才能够化解,只有在那个金发女孩出现的时候它腹部的脉搏调节器才能减缓活动,只有在那个女孩说出夸赞的话时它太阳穴上的情绪指示器才能由黄转绿,只有在晚上下班后检索一遍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才会心安——它似乎已经离不开她了。

今天她又来了,并且与以往不同,在台下一站就是五小时十五分钟,也就是从YMD-6出来后一直陪到下班即晚上七点四十五分直至第二天凌晨一点的那段时间内整个酒吧里弥漫的都是她点的音乐之声汇聚而成的雾气,从这个角落到那个吧台再到那块天花板无处不弥漫着她所喜欢的歌声。更令YMD-6意外的是下班后她竟然留了下来,还在休息室与它进行了一段它永远(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对话。

“你弹得真的好厉害啊......好羡慕,真的好喜欢你的贝斯啊。”

她站在它的面前,这样说着。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不过是个仿生人而已,只不过按照既定的程序行事罢了。”

她皱起了眉头。

“我说过多少次啦,‘只要弹得好,让人高兴了,不就是棒吗?音乐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传递自己的情感的吗?’,我不是说过好几遍了吗?你就是听不进去呢......真是没办法。”

“嗯......”

“对了。”她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和当今已经很罕见的铅笔,“那个......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你说我当你的粉丝这么久了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嘿嘿......”

“当然没问题。”它接过笔,在本子上写下了标准的“YMD-6”。

“这是什么啊......”她拿回本子,皱着眉头说。

“这是我的型号,YMD-6,YMD是创造我的工程师的姓氏‘yamada山田’的缩写,6则表明我是第6代。”它回答道。

“名字,我是说名字啦!型号怎么能算签名呢?”她看上去又好气又好笑,“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我没有名字,我的使命就是在台上演奏,其他的东西都不需要,仅此而已。”

“真是的,人怎么能没有名字呢?”她用责怪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吧,可别对别人说是我给你取的哦?”

“好......”

“嗯嗯额......你就和你的‘父亲’工程师一个姓吧,叫‘山田’,名字的话......有了!看你冷冰冰的,就叫你‘凉’吧!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山田凉’?”

“很不错...就这样吧。”“山田凉”如此回答道。

“那,这样的话,能给我签名了吗?”她期待地递过笔记本,如此说道。

“山田凉”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她先是写下那两个方正工整的汉语“山田”,一横一束一折都十分的方便,这十分的容易,毕竟是别人的姓氏;随后它写下那几个日语“リョウ”,笔画是蜿蜒的撇捺,写起来较为曲折,毕竟,是自己新生的名字。         “这样行吗?”它递过本子问道。

“嗯,好棒啊!”她高兴地说,“竟然能拿到最喜欢的乐队的最喜欢的贝斯手的签名,我真是太高兴了!那,下次再见啦凉!”

“等...等一下!”凉迟疑了一下,叫住了跑向门口的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嗯?”女孩怔了一下,无奈地笑道,“啊......抱歉,我都忘了说啦。”她上前一步,在笔记本的另一页上写下名字递给它,“我叫伊地知虹夏,Ijichi Nijika,叫我虹夏就可以了。”

“嗯,今晚再见吧。”

“会见面的,再见!”伊地知虹夏挥挥手,跑向了门口。

“贝斯手,怎么了,不去休息吗。”主唱拿着一袋布满铜离子的蓝色仿生人循环液(俗称蓝血)推开它身后的门走来,望着盯着门口出神的贝斯手,问道。

“刚刚有个粉丝过来找我要签名。”“山田凉”呆呆地说,没有回头,仍旧盯着“伊地知虹夏”刚刚消失的地方。

“......可是我刚才一个除我们之外的人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我也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粉丝。”

“可是我看见了,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红色的,很好看。”“山田凉”坚信着自己的判断,强调道。

“......你果然是机型老化了,程序也运行得缓慢了,她不存在的,把这袋蓝血喝了吧,你该休息一下了。”

“......她存在的,我亲眼看到了。”“山田凉”太阳穴上的情绪指示器变黄了。

“......把它喝了吧,你该休息了。”主唱递过那袋蓝血,犹豫了一下,回到了门后。

“山田凉”手上拿着那袋蓝血,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痛饮了一口。

虹夏今天没来。

虹夏今天怎么没来?

虹夏今天怎么可能不会来呢?这说不通,这说不通!“山田凉”痛苦地想着,拨弹着贝斯粗大的琴弦,直直盯着她平常坐的地方,那个角落的桌子现在是空的,就好像本该清澈的湖泊里没有水一样。他又把目光转向门口,期待有个黄色的身影从那出现,每当门开一次它腹部的脉搏调节器就悸动一下,然而根本没有结果。它机械地弹奏着既定流程安排好的歌单,直直盯着舞台下那里,那虹夏最常站的地方现在则是一团空气,什么都没有。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零点五十五分了,只需要再演奏最后一首歌它们就要下班了,换做平常是令人愉悦的解脱,但在现在对台上的“山田凉”来说仿佛在历经一场缓慢的绞刑,绳索慢慢在它的脖颈收紧,挤压着它体内的传导电路,阻碍着它体内蓝血的传输,然而它却不能像在断头台上那样等待铡刀于顷刻间落下让它身首分家来个痛快结束这一切。

“你还好吗?该同步了。”主唱看着它黄色的情绪指示圈说。

“......我没事,继续吧。”“山田凉”把手搭到琴弦上,说。

虽然说没事,但贝斯手的根音已经不止一次跑音并搞乱节奏了,还好台下的人听着影响不是很大。主唱这样想着,拨扫了下琴弦,以千分之一秒的误差同另外几人同时开始了演奏。

很不错,像以前一样,但好像......少了些东西,少了些浑厚的重低音铺底,这是怎么回事?它转过头,贝斯手......贝斯手是怎么了?!怎么回事,一动也不动,空盯着酒吧的门是在干什么?得赶快恢复过来才行!主唱赶忙加大了音量,让麦克风发出尖锐的杂音,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但效果不错,贝斯手反应了过来,赶忙拨弹起了琴弦,但节奏始终慢它们一拍,仿佛一辆自行车试图追上前面的摩托车一样无济于事。一曲终了,酒吧关门了,灯暗了下来,只剩下贝斯手发红的情绪指示圈在台上的昏暗中闪着光。

主唱看着它,感到难以置信,它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因为昨天凌晨演出结束后它没喝蓝血行动变迟缓了?它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拍拍肩询问下队长的状况,却被粗暴的一手拍掉,还被骂了一句别碰我!然后不明所以地留下了一句我要找虹夏便扔下贝斯跳下了舞台。现在酒吧里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几位仿生人“同事”正打扫着残局,它奔向门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挡了脚步:程序告诉它,它不能离开这里。

“山田凉”又试了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它颓然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桌子上正摆着一杯未喝干的酒,听说人类在遇上困扰的时候会借酒浇愁,仿生人可以吗?它木讷地想着,举起了那杯酒,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观摩着里面的液体,它的主要成分是酒精,还有一些其他的调味品,喝下去会怎样呢?它举杯一饮而尽——没有任何味道,当然它也根本无法品尝出这是什么味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作为仿生人只要喝蓝血就可以生存了。

它感到无助且恐惧,虹夏怎么会没来呢?她为什么不来找它?伊地知虹夏伊地知虹夏伊地知虹夏伊地知虹夏...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它在心中默念着如此重复了近上千遍又回溯了无数次有关她的记忆试图找到一丝安慰然而无济于事。对了,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山田凉”,山田凉山田凉山田凉山田凉山田凉...这个名字是她给它取的,真是个有趣的名字,然而这是她取的,这个名字因她而存在,她倘若不存在的话,这个名字的存在便毫无存在的意义!它痛苦地思考着,坐在桌上如此重复着这样的逻辑思考循环,没有“人”阻止它,它的仿生人“同事”们都遵照程序忙完事后休息去了。

天明时分,老板推开了酒吧的大门,他看见了坐在桌旁如雕像般手上握着一杯空玻璃杯YMD-6,早晨的阳光柔和地打在它的身上,一动不动,它死——不,准确来说是宕机了,可能是电路短路或者软件故障之类的任何原因,它的时间定格在了那一刻。

所以,就这样,和老板做为老交情同时兼职仿生人检修员的我,摊上了这个维护工作的烂摊子。

以上的内容便是我在检修YMD-6的时候,从它的记忆体中提取出来的,我发现那个所谓“伊地知虹夏”的人根本不存在,它真实的姓名其实是“IJC-07K”,一种近期流行起来且专门针对演奏型仿生人的电子病毒,它会腐蚀仿生人的视听模块令其产生幻觉,并在记忆体中植入大量的无关信息阻碍数据的传输最终导致它们的行为异常最后宕机。老实说,同作为软件工程师,我还是挺佩服那位黑客的,竟然能够把幻象做到这种以假乱真的地步,实在是厉害。

总之,我写下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为了记录下这次事件,记录下感染IJC-07K病毒会出现的现象,以便与以后此病毒迭代后的状态进行对比,就这样了。

至于那个仿生人,我处理的很简单,删除病毒文件,再删掉所有与所谓“伊地知虹夏”有关的记忆,它便又能正常运行了,十分简单,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吧。

倘若你作为一位旅客在晚上七点半来到日本东京下北泽南口商业街的一家音乐酒吧的门面面前推开门找一处位置坐下的话,在不久后就会有一位打扮考究的服务生迈着绝对标准的步伐迈步走到你的桌前以你能想象到的最礼貌的口吻询问你需要点什么,这里的出卖的酒绝对符合你的口味并且甚至会味美到令你会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人类能够调配出来的酒,倘若你有任何疑问的话,随时都可以传唤那位服务员询问关于这杯酒的信息,它给你提供的信息的准确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甚至远远超过数十年前全日本最好的餐厅中的服务生——毕竟,作为一个高智能AI仿生人,它的信息是绝对不会不准确的。

在这间酒吧里再慢慢品味着酒安静地坐着小憩等待一会儿时间,准确来说是十五分钟后,即每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展演台上会准时出现一支演奏当下流行歌曲的流行乐队,它们演奏的音乐绝对是当下最流行的歌,从今天凌晨一点它们的最后一场演出开始到今天傍晚六点半酒吧开始营业起它们的数据库就无时无刻不在更新着,上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老歌下至本世纪你正在经历的这一秒内的刚出现的歌曲没有一首是它们演奏不出来的,只要你肯花费信用点点歌它们就肯演奏这首歌,整个乐队之间的配合也是紧密无间甚至可以用绝对的完美来形容以至于让人想象不出此刻台上演奏的是右太阳穴上顶着情绪指示光圈的仿生人。或许你会问,怎么能让AI来演奏呢这样不是会抢走那些音乐人的饭碗吗?况且艺术这种东西是区区仿生人能够理解的东西吗?啊,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争议,不过,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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