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能够消失作为希望或幻梦的人的美学。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美是瞬时的,无关于其后的任何可能性,其本身有最大价值。瞬间与瞬间相更替,将美好留在最后一个瞬间,即永远。不存在下一个瞬间,即永恒,即消失。夭折的本质是消失,夭折带有在存在美的瞬间死亡的含义,因而使美成为永恒的消失自身自然的成为了美的象征,甚至美本身。消失是主动的,而用以违抗更大的被动的不幸:下一瞬间对消逝的延续感知。
幸福是在保有可能性的基础上的精神思慕,美好是其对象、结果、瞬间。被幸福所思慕的无限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永恒,是纯粹本质的神的反映,是不死的。然而失去可能性的,建立在持续的感受被动的消逝的煎熬上的思慕只能是不幸的。不幸代表渴求幸福,同时意味着对对象之为美的价值赋予仍在,作为行为主体的我仍在。非感知性的,观念或物质对象的美依托理性存在,与主体自身是割离的,而取决于观念性或外部因素的变化,主体自身始终保有能动性。对于感知性的美,可能性作为感知力成为美与瞬间之间的连结,体感则是维系美之价值的实在。体感的可能性随着感知力的可能性的消逝而消逝,从而使美之价值崩裂。无从感知使理性无法在新的景况下证明先前所赋予的价值的真实性,受迫于空虚的此感承认先前主体置于顶点的价值的虚无,于是先前主体价值的消逝便代表着一少部分理性观念和只存在于体验美的感性下的自我的消逝。
然而理性仍在。作为拥有时间连续性的主体所仍然保有的先前的幸福的记忆使先前的美的消逝转变为了已经消逝的可能性,用以产生痛苦的虚幻的价值。自身的改换产生了观念性的记忆中的无限景仰的美好体验所做出的幸福的确证同此刻的再证明与体验的不可能与之间的矛盾,曾经极端恐惧的构想所映射的可能化为瞬间,在此刻激烈的矛盾中压迫着自身产生观念性的的对于新的自我的极端嫌恶,以及毫无情感波动的绝望与释然。
这是尚且身处于美好中的主体所不断构想与恐惧的,在必然性所笼罩的时间进程下不断临近的地狱的终点。因此,主动的,于瞬间的美中的消失成为了与美所叠合的幸福的指向。拥有强烈指向性的自发性将唯一解脱的道路铺展在倒计时的巨大的轰鸣般的震响下,将无数个体引向充溢着希望的同一个可能的终点。在不断消失在过去的美的可能性消失之前,这是最后的期限。
两支箭头深深扎进青春的,香气四溢的肉体里。
"她为什么要暗示死亡。不,她为什么特别喜欢那种接纳死亡的作品"
"她选择那些作品,是想借助空想世界的力量帮助自己逃离来自现实世界的恐惧。她避开太阳,喜欢月光,独自在夜里的丝柏和游乐设施中玩耍。是因为,她的美丽,与死亡相随,她宛如月亮一般发出白青色的光芒,如果不能反射外界的光线,她便会沉入名为死亡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为了逃离恐惧,能够愉快接受死亡的艺术,对她的精神来说是必要的"
"她的美丽来自于其所处的危境"
"我恋上了她。在已知晓她的美丽的理由的现在,我越来越喜欢她了。与死亡相伴的少女。正因如此她才美丽。"
"我是苍蝇。大概是被她的尸臭招来的一只苍蝇吧。自称狮子还真是狂妄可笑。我才不是抢夺者,而是看着被夺者的旁观者。所以我想在她美丽的身体里产卵。我妄想将我的分身装入她那美丽的尸体中。我的精神正如蛆一般。对于接受死亡的她,我不做鼓励,仅仅只是喜欢上了她。完全就是蛆虫精神。"
我的精神正如蛆一般循着尸臭,寻找尸体。在自己的身体里产卵,仅仅只是喜欢上了自己,喜欢上了能够喜欢上她的自己。自恋和自卑让我不再鼓励自己,只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蜷缩进她那美丽的尸体中,本该拒绝的死亡成为了最有诱惑力的对象。接纳死亡的少女,正如我所期待的那般,在死亡的浓稠的黑泥中绽放出耀眼的光亮。与死亡相伴的少女,她的尸臭会消失吗。
是我逃避着自己所逃避的,所以才能找到少女,少女拉拽着我,使我越发陷深,但也因此证明了少女的存在。
“所爱之物死去的时候,
我不能不去选择自杀。
所爱之物死去的时候,
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可尽管如此,因我罪孽太深,
仍然只能漫长地生活下去的话……
因为所爱之物,已经死去了,
因为其真真确确地,已经死去了,
因为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了,
就为了那件事物,就为了那件事物……”
美好的每一天与勋的剖腹对立在永恒两端,具有同等纯粹的完美的意义。被动的极致被永恒的美好消解为幸福,而勋作为主动性的极致的象征实现了对消失的绝对贯彻,留下的肚肠以即将发育成型的革命的午后的姿态从隐蔽着的孕育的腹腔中脱离,永远失去了其在主体消失前撕裂自身的可能性。
去掉自发性的消失的美学作为纯粹的艺术性的课题,更应该强调的是于美的瞬间消失。这样完美对应的象征体便是少女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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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译文自豆瓣IFC,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