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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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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菜四季病了。
米女芽衣隔着无菌室的窗子,看着屋子里的蓝发少女。厚重的玻璃隔绝了几乎所有的声音,安静坐着看书的她甚至没有发觉到芽衣的到来,直到窗户被轻轻敲响。
四季抬起头,两道视线交汇,芽衣看见四季浅浅地勾起了嘴角。拿起窗边的电话,芽衣想好的问候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嗫嚅着,半晌才说出了自四季住院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样了?”
“还活着,住在这里面的感觉也不错。”
“别开这种玩笑了……”
“真的,芽衣。”芽衣看见四季微笑着伸开了手臂,“这里,或许在你们看来是个监狱。但是对我来说,这就是属于我的宇宙,一个果壳里的宇宙。”
芽衣鼻子一酸,慌张地低下了头。她知道四季可能再也出不来了,运气好的话,她的余生都会在这间无菌室里渡过。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也许是因为芽衣站在窗前看了她太久,她们没说上几句话。护工礼貌地请芽衣挂断了电话,将她请了出去。
“下次来,给我带支花吧。”四季歪头笑着,她的笑容似乎比以前更多了。芽衣喜欢看她笑,可是以前的四季总是面无表情。
四季没办法接触任何外界的,未经彻底消毒的东西。芽衣甚至连给她带点爱吃的水果都不可能,更别提一束花。护工温柔而坚决地拦下了芽衣抱来的花束。可是她不知道,芽衣的上衣兜里,还揣着一朵路边摘来的蒲公英花。
四季趴在窗户上,看着被芽衣用手心压在玻璃上的那朵黄色小花。芽衣用目光描摹着四季的眉眼,没来由的,她想把这少女的样貌刻在心里。
也许以后她就不会这么美了。
芽衣知道,病魔会夺走她很多很多。可芽衣也默默祈求着,至少把她留下。而她现在最美的样子,一定要由自己记住,然后画下来。
“……你哭了?”话筒里传来了四季的声音,芽衣用袖子抹了一把模糊的双眼,“没有,天气热。”
四季又笑了,她好像知道自己的笑容很美,迫不及待地想给芽衣看。
“你说谎。”
芽衣红着脸别过了头。当她再回头时,四季的手正与自己五指相对贴在一起,隔着厚厚的玻璃。
“你看,芽衣,我像不像镜子里的人?”
四季变得憔悴了,曾经丰满的两腮和嘴唇变得凹陷干枯。整个人从青春美丽的少女,慢慢向行走的骷髅骨架转变着。
芽衣没有带来她给四季画的像。她不想,更不敢。
两个人做的最多的事,就只是站在窗户两边互相看着。四季的眼中带着虚弱的笑意,芽衣的眼中满是不舍与怜惜。
“笑一笑嘛。”
四季的嗓音里混进了沙哑的噪声,刺耳。芽衣本能地想挂掉电话,可脸上却不自觉地扯出了个笑容——也许是笑容,也许不是。
四季用手指点了点窗户,芽衣觉得每一下都点在自己的额头上。
“又仗着你长得高欺负我。”芽衣咧嘴笑了,眼睛却在哭。四季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双指滑动画了一颗心。
芽衣终于抑制不住地笑了,笑得很大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擦也擦不完。
若菜四季并不幸运,她要死了。
芽衣最后一次探视她时,她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甚至无法拿起那支连接两个世界的话筒。芽衣将自己的脸狠狠贴在玻璃上,鼻子都要被压扁了。
她好想钻进这个世界,陪在四季身边。
躺在床上的干枯少女转动着眼珠,看见了窗外的芽衣。她的嘴唇在动,似乎用尽了全力在说话。芽衣努力听着,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紧紧咬着牙,可泪水不听她的话。她努力辨认着四季的口型,但能认出的只有前面几个字。她最熟悉的那几个字。
“芽衣……”
那是她的名字。
芽衣想知道四季说了什么。她对着家里的镜子说着话,看着自己的口型。
不是“再见”,不是“永别”,更不是更长的嘱托。芽衣抚摸着镜子里自己茫然的脸,她竟发现这茫然与四季有几分神似。
不知怀抱着怎样的心情,芽衣最后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喜欢你。”
不是,并不是这句话。芽衣像放下了千斤重担般瘫坐在地上,又笑又哭着。
“我是个笨蛋吧……哈哈……”
又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芽衣已经很少再照镜子,久到芽衣已经将四季的画像锁进柜子,久到芽衣已经快要忘记了若菜四季这个人。
公司的后辈站在自己面前,芽衣并不知道这位蓝头发的少女想做什么。平时总是冷着脸生人勿近的自己,突然被这名认真的少女叫了出来,芽衣心中有些困惑和烦躁。
“芽衣……前辈,我仰慕您很久了,您……我……我爱你!请和我交往!”
芽衣看着她的脸,就像被闪电击中。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爱你……”少女胆怯地看着芽衣,小声重复了一遍。
可是那少女并没能等来答复,平时稳重可靠的芽衣前辈突然推开她跑掉了,不,应该说是逃走了。
镜子前,芽衣抚摸着镜子里那泪流满面的人,轻轻按着她的嘴唇。
“我爱你……”
口型与记忆中完全重合,尘封在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芽衣,我爱你。”
米女芽衣深情地抚摸着镜子,吻了上去,就像那扇冰冷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