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彼方 排版 / Yuki
【资料图】
本文为《今年最萌国产动画！制作《有兽焉》的团队都是福瑞控？》视频的文字版
也只有这样的动画人，才能做出如此可爱的《有兽焉》动画吧！
“神兽下凡，福瑞相伴。”打着毫不掩饰的“福瑞”标语，由哔哩哔哩和分子互动联合出品的动画《有兽焉》，终于在今年4月堂堂上线。
“上古神兽貔貅皮皮来到了人间，为了躲避人类追捕，逃到了好友四不像开的专门帮助神兽的鹿人店，并结识了一群来自四面八方，性格各异的神兽，开始了远离人烟，轻松惬意的日常。
——《有兽焉》剧情梗概
与《非人哉》对仗工整，《有兽焉》是继《非人哉》后，第二部由分子互动内部操刀进行动画化改编的作品。为了在制作层面上更进一步，《有兽焉》的动画团队吸取了公司的以往经验，在制作上进行了大量的尝试。
而另一方面，虽然与分子旗下的《非人哉》《万圣街》两部作品共享同一世界观，但漫画家靴下猫腰子笔下的《有兽焉》不仅具备瑰丽独特的美术风格，更有着完全不同的故事焦点：以“兽”为名，远离都市、也不涉及变身成人类形态的剧情——这部有着瑰丽画风的漫画作品，其试图展现的，是更贴近兽类生存状态的神兽日常。这不仅吸引了更多“福瑞”动画迷，也对制作团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组团吸皮皮（1/999）”
“不是，你怎么第一集就有刀啊？？？？”
“背景美术好好看！”
不过，虽然面临着极大挑战，这部单集时长不到10分钟的泡面番，却在正片中展现出了令人咋舌的用心程度和制作质量。细致生动的动画演出、清亮多彩的中国风美术场景，再加上主线与日常巧妙穿插的剧情安排……粉丝们对此热情的弹幕留言，昭示着制作团队最终交出了一份亮眼的答卷。
而随着人气和口碑的一路走高，就在刚刚播出的第一季第12集的片尾，官方更是宣布直接“加更”，第二季直接定档6月30日，可谓惊喜一波接着一波。
那么，面对较为特殊的题材和极高的制作要求，《有兽焉》动画团队是如何进行探索的，甚至做到“加更”的？除了关注制作本身，动画里还埋藏着怎样的巧思、彩蛋和故事呢？
动画学术趴有幸邀请到了《有兽焉》的导演张喆和美术总监二歌，就本片的幕后进行了一次深度专访。就请他们亲自为我们解析，这部本季度最可爱的动画背后那些鲜为人知的点点滴滴。
01“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它真的很适合动画化。”
“那几年我们做广告，基本上就是按学校里学的那些分镜跟原画（技术），其实基本上都快废了。因为广告项目首先甲方就是要在每个环节都要提要求，恨不得30秒的广告，有29秒都在展示产品，有一套模式化的流程。但是到了《非人哉》的组里，每集的剧本都要看，每集的分镜都要审，很多集的分镜也得我们自己上手画，可以说是非常密集的（锻炼）。”
从制作动画广告的相关工作中转职进入分子互动，《有兽焉》动画的导演张喆曾在《非人哉》的动画团队中历任原画、分镜、执行导演等多个职位。六、七年下来，这位在原动画上颇有造诣的资深动画人，已经为观众们贡献过大量令人深刻印象的动画镜头。
说来有些神奇，张喆第一次阅读《有兽焉》漫画时，就已经产生了想要将其动画化的意愿——这一点，也与他身为动画人的敏感与职业素养息息相关。
“《有兽焉》漫画上线的时候，我的第六感就告诉我，它真的很适合动画化，尤其是适合美式表演的那种动画，因为（神兽形态的角色）可以画得更Q弹。后来《有兽焉》在做动画计划的时候，我就打算一定得接下来。”
不过，虽然从项目最初就已经意识到了《有兽焉》在原动画表现上的潜力，但想要真正在作品中展现出这种潜能，却并不是靠“第六感”就能解决的。
张喆很清楚《有兽焉》在作画方面真正的难点在哪儿，以及为什么他们必须从项目之初就进行充分的研究和准备——因为哪怕是漫画线条这样的细节，也会是动画化的重大难关之一。
“还原原作的线条可以说是非常麻烦的。制作之初，我们跟原作者要了线条的所有数据，然后在各个动画软件里都做了测试。在动画软件测试的时候，我们基本把所有笔刷都试过了，最后美术组也开始制作笔刷、测试线条，同时原画会跟着画一些简单的动作，一起看看能不能实现。”
《有兽焉》原作在角色线条，采用了一种类似于蜡笔材质的质感——在漫画当中，这无疑是一种非常巧妙、高效的提高作品辨识度的做法。然而，从静止到动态，从单幅到多幅，在动画中还原如此线条，其所需的工序，却不是改一个笔刷这么简单。
“我们发现最终还是能实现完全还原的——最不济，哪怕动画软件里还原不了，但我们也可以拿绘画软件来还原。但是如果我们拿绘画软件去画的话，周期和成本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经历了海量的实验和取舍，动画组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平衡制作周期和动画效果的办法——他们并没有在中期的作画流程中大幅修改线条，而是在后期流程中把线条和颜色单独提取出来附上材质，最后在角色的下半部分刷上与美术背景相同的颗粒材质，由此才得到了如今的动画中的线条效果。
解决了线条这一原动画绘制上的掣肘，动画的制作也才刚刚开始。除了对画面质量精益求精，张喆作为导演，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思考——角色戏份如何平衡、剧情彩蛋如何埋设等等问题，都曾萦绕在他的心头。
“改编的难点的话，其一是《有兽焉》角色很多。我们就会进行选择，不是所有的角色都可以出现。有些角色纵然很难画，但是也必须要出现，但是像有些角色，比方说在剧情上的是‘本集进本集出’、之后再也不会再出现了的，我们就会很慎重，例如金沙、睚眦。因为每出一个角色，我们就要围绕着这个角色设计他的设定图、表情图、 pose 图以及他的住宅的全套美术设定。
另外，相较于《非人哉》，《有兽焉》是有主线剧情的，会很难判断在什么时间点我们应该出现什么样的主线剧情，因为它的漫画的顺序，时不时就会往前回闪的...日常和主线的比例大致控制在了7:3吧”
然而，虽然有着大量的工作压身、自己对原画等环节也尤为重视，但张喆却也提到，他对制作中的部分环节，其实也是很少过问的：比如在制作周期上，拜雷厉风行的制片田璐璐和何钿的共同努力，《有兽焉》如约和大家见面了；而后期组的成员们也经常会自主尝试一些特殊效果，“有着强烈的创作欲”......
而当张喆谈到动画制作中另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美术设计时，他的言语里，甚至还显得更“漫不经心”了。
“美术这块基本就不用看，因为基调已经由主美（美术总监）定下来了，后面的人执行得也很好，到现在我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基本也没提过什么意见。”
是怎样的一支美术团队，能让张喆如此放心呢？
02“这些都是没有办法从网络资料里感受到的。”
“那个时候我的微博比较活跃嘛，然后我就在《大圣归来》上映的时候画了它的同人图。那个同人图发出去以后不久，我就收到了当时《大圣归来》的监制的微博私信，说你想不想做动画，想的话要不要加一个QQ，然后你把高清大图发给我。然后我就想啊，现在怎么骗子骗高清大图都这么直白!所以我很不客气地说，你得让田导私信我跟我要这些东西，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然后第二天田晓鹏的微博就给我发了个私信...”
“（在场全员）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引起哄堂大笑的经历，来自《有兽焉》的美术总监——二歌。曾担任《深海》前期美术和《我们的冬奥》篇章美术总监的她原本是学插画出身，却在如此戏剧化的契机之下，最终踏入了动画行业。
而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担任美术总监，但作为统辖作品整体美术设计和生产的核心人员，她参与经手的任务光是陈列出来，就不由得让人感到头大——从美术的风格定调到生产流程的设计，从场景美术到角色设计，再加上部分宣发物料以及风格化段落的制作等等，莫不如是。
“给动画的美术风格定调，首先就是要跟导演进行大量的沟通。首先我拿到了喆哥的需求，就比如说他会喜欢一些水彩风格的表达，我觉得水彩感觉可能也是让您觉得（美术风格）明亮的原因之一；然后还有一个点，就是原作的笔触风格有一些就是偏蜡笔的风格，然后我们把这些线条也带到了现在的那个场景制作当中。”
谈及对场景美术的定调，二歌首先给我们总结了上述两个美术设计的出发点。而除此以外，她也没忘记与我们阐述另一个对场景设计产生了极大影响的环节——采风。为了设计出更生动、细致的美术场景，二歌和她的制片同事曾一同前往《有兽焉》的故事舞台云南，且一待就是一星期。
在过往采访经历当中，我们已经探访过很多进行过采风的动画团队。但不得不说，《有兽焉》团队对于采风一事的重视和利用程度，可以说是相当少见的。这是因为，他们不仅拍摄了大量的美术素材，更细致到将遇到的动植物进行详细分类，甚至还直接做出了一本相当精致的植物图鉴。
二歌告诉我们，她们之所以要做到这个份上，不仅是为了让大家在观看时能更有沉浸感，同时也是为了更多后续许多工作的顺利展开——就比如在《有兽焉》的各类宣发材料当中，就能够看各种各样植物的大量出现。
“通过采风，你可以对当地整体的生态环境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因为只是看图片的话，最多只能体会到那里地貌上的一些特征，但是没法去仔细地看你自己会关注的点。
在此基础上，不借助采风，你也没有办法很切身地感受到当地的人文环境，就比如当地人在自己家里会喜欢吃什么、当地的气候是什么样的，遇到极端的天气，他们又会怎么应对等等。这些都是没有办法从网络资料里生动地感受到的。”
不过，虽然在我们看来，美术团队在场景的设计、定调方面已经下了十二分的功夫，二歌却认为《有兽焉》 场景美术的定调工作整体还是“比较顺利的”，因为更为困难的环节，其实是“将既定的美术基调付诸实践”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当中，中期美术团队的整体水平、美术风格与软件的使用、三维软件在流程当中的配置方法等等要素，都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美术背景的完成情况。
“市面上很多的二维动画，可能它的角色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风格化的表现，但是场景的画法其实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但因为我们想让美术场景的风格也能适配角色，所以就必须让制作人员、包括外包团队一起去学习这个风格。为此，我们总结了一套特别系统的训练方法以及一些绘画规律的文档交给他们去学习。”
从原动画到美术背景，从张喆和二歌的讲述当中，我们已然可以瞥见《有兽焉》这部“泡面番”背后所蕴藏的各种设计与心血。
不过，单是对《有兽焉》进行一番制作层面上的剖析，其实仍是无法完整地体现出这部作品的特殊之处的。除了干好自己手头的各项基本工作，《有兽焉》背后的这群动画人还以另外一种形式，将自己对作品的喜爱和热情表达了出来。
而要寻找到这些内容，观众们就不得不擦亮自己的双眼了。
03“你必须热爱动物。”
如果统计一个在《有兽焉》播出期间，在各平台的评论区、弹幕出现频率最高的汉字的排名，那么其中一个绝对名列前茅的字，一定会出乎很多路人观众的预料——
“有刀焉终于上线了！”
“到底会不会有刀？”
“听说后面全是刀是真的吗”
是的，播出期间，面对《有兽焉》这样一部有着大量可爱神兽、在动画这几集里剧情基调也相对轻松的作品，许多粉丝最关注的问题，却是制作组“发刀”的姿势和水平——事实上，《有兽焉》原著的主线剧情走向，也并非它在如今播出几集的动画中显示得那样轻松愉快。
而当不少观众还在为“有没有刀”而感到烦恼的时候，懂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部分粉丝，其实早已经在作品的犄角旮旯里，寻找到对应的答案了——它就静静地藏在这张《有兽焉》OP的静帧里。
是不是还没看明白？噢，那就让我们再看看导演自己在知乎上，把这张图放大到500%时找到的东西。
而如果你观察力足够敏锐，其实也完全不必搞得这么麻烦。同样还是在OP里，答案也早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彩蛋——在这个动画迎来网络渠道、可以随时暂停播放的时代，观众们不必费太多力气，就能直观地就能通过彩蛋的数量和来源，来感受到制作团队的志趣品味以及制作热情。
除了上述的这几把“刀”之外，《有兽焉》团队在这方面搞出的各种花样，也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五花八门、毫无死角了——角色联动、致敬经典，甚至是产出一个小型外传等等，通通不在话下。
“后面其实还有很多，因为展映会的时候，我们只放了6集。我们之前统计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彩蛋）呢？其实我们做的时候都没感觉，只是感觉这里可以放一个，那里可以放一个...对这件事情我们是乐此不疲，也还会一直做下去。因为这一直是我们觉得有意思的一个点，（对观众来说）它们放在那里，没看到的话并不影响剧情，但是看到了就会开心。”
3月末，张喆在剧集正式公布之前的小规模点映会上，已经领着到场观众一起找出了几个前6集的关键彩蛋。谈起埋入彩蛋的动机，他和二歌也都直言提及，理由无他，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源于团队自身的兴趣，以及对作品和角色的热爱。
而如果从这一点出发，从一个更宽泛角度来观察的话，那么我们或许还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正是这样的热情，才最终支持着《有兽焉》的动画团队做出了如此令人喜爱的角色和与之相关的海量细节。
“其实说起怎么把《有兽焉》的动物角色画好，也真的是你必须热爱动物。你不热爱动物、不执着于感慨动物的神奇，是真做不了这个。就好比说画皮皮，我们画得最好的原画师，就是因为他家里养了一只跟它比例差不多的狗。画金角和银角画得最好的原画师，也是因为她常年养仓鼠......”
在采访的最后，张喆仍不忘细数原画团队里大家圈养小动物的细节。本片的执行导演赵烁甚至在百忙之中不忘亲手“摸鲲”，以假乱真地产出了“官方同人”，在B站引起了不少的讨论。
不过，我们在张喆的社交账号上一翻，才从他不常更新的动态里发现，原来他自己也是一位实打实的“猫奴”。
二歌的情况，或许也所差不多——动物、植物一直是她平日观察、描绘的对象，这在她的画作和生活里早已有迹可循。也难怪她曾表示，自己接下这个项目时虽然“没有二维动画的经验”，但“面对这么可爱的动物”，即便存在困难，也“一定可以攻克吧。”
诚然，热情孕育创作——也只有这样的动画人，才能做出如此可爱的《有兽焉》动画吧。而怀着如此心态进行创作的他们，又会在第二季为我们带来怎样的精彩呢？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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