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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完了《欢迎加入NHK》,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在我最近的观番、玩游戏历史中,以“家里蹲废柴”为主题进行探讨的还有例如《无职转生》和《主播女孩重度依赖》。关于家里蹲的故事似乎一直吸引着我,于是今天我想把对这种吸引力,或者说我对“家里蹲废柴”的共鸣写下来。本文几乎不含剧透。

什么是家里蹲?我们可以从Hikkikomori(引きこもり)的不同翻译里得到一个稍微具体一点概念:Hikkikomori中文可以翻译成蛰居族,或者是家里蹲;英文可以翻译成social withdrawl/reclusive,或者是shut-in。总的来说,家里蹲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任何与人、与社会的交流的人。然而,这里我们讨论的家里蹲是在字面意义的“家里蹲”之上,四肢健全、智力正常却不工作,不上学,完全靠亲人供养生活的啃老族;用《NHK》中小岬的话来说,就是废柴人类(駄目人間),或者说人渣,废物。我们讨论的就是如此贬义的“家里蹲”;我姑且将这些人称作是“家里蹲废柴”。

对家里蹲废柴的共鸣说来简单,是对恐惧的共情。我们从一个人为什么选择成为家里蹲废柴说起。首先,成为家里蹲废柴确实是一个人选择的结果;当事人可能认为自己是无路可走的,但客观上这一定是个自主的隐居,因为客观上并没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们去学校上学,或者去工作挣钱养活自己。换句话说,选择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选择。那么促使他们做出这种选择的主观原因是什么?我认为关键的主观情感就是恐惧。《NHK》的男主角佐藤和《无职转生》的男主角前世时成为家里蹲废柴的直接原因都是对他人目光的恐惧,以及这种恐惧催生出来的被害妄想和抑郁情绪。

恐惧的来源可以有很多。我们一定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害怕过去受到的某种挫折所带来的耻辱感,害怕某项困难任务(例如工作)可能的失败结果,害怕他人对自己的不友好,等等。以上两位男主角的恐惧的来源虽然不同,但都可以概括为对自己的羞耻、耻辱。没错,我认为我们能对这些家里蹲废柴的故事产生共鸣的原因,就是我们也活在各种各样的恐惧中。恐惧的滋味不好受;我们会因为害怕他人的否定而不敢与他人对视、对话,会因为害怕可能的失败而拖延、逃避;我们甚至会因为害怕而产生生理上的不适,比如感到胸闷、呼吸困难、无法行动。而家里蹲废柴们在恐惧的体验上更为极端:恐惧让他们无法站起来,无法走出房屋,无法与人交流,无法学习,无法工作,无法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他们的恐惧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无能为力,无所适从。他们被恐惧困死了。

看了这些家里蹲废柴的故事,我反思自己的生活,然后惊奇得发现我离这些人其实并没有那么远。身为一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普通人,如果在小、中学受到严重的霸凌,我便可能再也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如果在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家庭变故而失去经济支持,我便可能就此消沉而辍学在家。

当然,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遇到同样的事情会有不同的态度和结果。另外,会看《NHK》的我本身就属于二次元宅宅,故事里这些家里蹲废柴身上的问题和情感,我也都能在自己身上看到影子。尽管如此,我依然认为大多数人都能从家里蹲废柴那里感受到共鸣。这也就是这些故事对这一主题的探讨的意义所在:我们要如何避免自己落入和他们相同的困境;我们要如何活得自由,才不会像他们一样被一个小小的房间给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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