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他们”是什么

国民性(こくみんせい),Nation / National character。区别于Country(波兰球),或者国家意识体/国家意志(你在玩EU4或HOI4时的那个左上角)。因此这部作品立足于文化,不是政治讽刺漫画。(不过,或许你可以把它当作讽刺政治漫画。)


【资料图】

“他们”与上司之间的关系:そして上司からはこき使われる。(而且,(他们)被上司任意驱使。)(HWS第一话)

扱き使う:使用人や目下の者を、休む間も与えず、くたくたになるまで激しく使う。(不给佣人或晚辈休息的时间,残酷地使用直到筋疲力尽。)

有人认为APH与HWS的主题不一致,前者是政治讽刺,后者立足文化。我认为这种观点是有问题的。在キタユメ本编时代(2006年),路德维希就表现出了对战争的抗拒和对上司的无奈,并且一直都是如此。因此只能说HWS是对黑塔利亚世界观的进一步梳理和明晰,而不是另起炉灶。 

第二个问题:德意志历史的存续问题

凝聚力由宗教转为民族的过程是渐进的。认为近代民族观念自古以来一直存在,或者民族意识是一蹴而就毫无根基的(历史是断层的),都应该受到批判。因此作者对于德意志地区的历史映射,是较为合理和成功的。

第三个问题:这部作品的形成背景及其影响

由于第一、二个问题我之前在其他地方已经作了详细的阐述,在此不再赘述。

背景:21世纪初对全球化抱有的乐观态度;互联网时代的发展。(黑塔利亚漫画的创作起始时间为2006年。应该注意到,这个时间几乎不可能提前,也不可能延后。因此可以说,这部作品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21世纪前十年的时代特征。)

影响:使一个圈子的二次创作蓬勃发展的一种路径是尽量减少原始设定的限制。这并不是指原始设定的多少,而是指可以建立二次设定的可能性。当然必须指出,在中文社区“放逐作者”的背景下,原作在读者心目中是否存在已经成为一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当我们分析这部作品在中国的影响时,主要需要分析时代精神的变化——因为原作在场的缺失和解释权的下沉。

当解释权由作者逐渐转向读者,且作者本人归隐时,在作品中得到何种启发,关键在于自己。

我从未见过这部作品把任何一个民族主义者变为国际主义者,反之亦然。能从中得到什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之前信奉什么。在这个圈子里(而不是这部作品中),无论持有何种意识形态,都能找到支持它的观点,因此它会强化固有认知。正所谓不是阅读告诉了你什么,而是你通过阅读发现了自己。

因此我们可以解释关于这部作品评论大风向的转变:它的支持率与民族主义的支持率整体呈负相关。具体可分为 初期—疫情时代—疫情后期与后疫情时代。(分别大致以2019年和2022年为界。)在初期,民族主义稳步上升;在疫情时代,民族主义达到顶峰;在疫情后期与后疫情时代,民族主义逐渐衰弱。

我很高兴在后疫情时代,大家能够重新审视这部作品。

至于它给我本人带来的价值,我想在于它构建了一个不可能的世界(乌托邦),以它和现实之间强大的反差,揭示了将现实世界合理化(意识形态)的可笑之处。然而,作者清晰地揭露了这种乌托邦(世界大同)的虚幻:因为在作者的观念下,文化几乎是受到政治的绝对支配的。但我们不能说,这部作品的总体基调就是绝望的。我们知道,黑塔利亚几乎是在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形成的同时形成的(但我忘记出处了。有知道的欢迎补充)。我们很难说,以艺术和哲学的超越和不朽为主题的作品,以人对爱和美的需求植根于内心(或民族文化)中,甚至可以超越对人的异化为主题的作品,它会是反人性的。这种超越和不朽,是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因此也是超越政治的。虽然它只存在于虚构作品中,并时常被人忽视和贬低——正如作者本人经常被忽视和贬低一样。

然而,我们能说大胆地假定人性是美好的(甚至不是政治是美好的),就是一种掩盖矛盾吗?难道这种假定必须建立在非真实的基础上,必须与政治形成强烈的对比,还不能给我们以警醒吗?

那么,让我们以席勒的那段诗,同时也是被“路德维希”所谱成的曲子结尾吧:

Deine Zauber binden wieder

Was die Mode streng geteilt;

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

你的魔力重新连结,

被潮流所严格分割的;

你温柔羽翼停留之处,

一切人都成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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