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连同圣诞节的欢乐气氛一起，孤独摇滚的第一季也降下帷幕。这部由芳文社原作漫画和cw联手的番剧，在2022年的最后几个月里面带给我们多少快乐，现在终于到了暂时要说再见的时候了。蒜之后，中场评论热门番剧成了一种禁忌。因此关于孤独摇滚的种种，议论也好，褒美也好，批评也罢，现在都可以畅言无阻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呢。害怕打脸的人和乐于打脸的人，就其结果而言并没有多少区别。

先说作为结局的第12集，早在开播之前，各方都大致推算出了动画改编的大致范围，尽管有人意见不同，但是以文化祭，或者在文化祭左右的时间结尾是流传最广，也最合理的。文化祭段作为前期气氛的最高潮和乐队的一次显著成长点，以此为结尾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但是，围绕结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或者说作为结局的第12集究竟该如何分配，大家又陷入了争执之中。以我在第十集左右的推论来说，我起初是认为第12集势必是以超过十分钟的live片段开场，中间舞台跳水，波喜多名场面时间稍稍延长一点，最后按照第8集的感觉原创一个比较具有青春感的结局，再切入结尾时长约四分钟的波奇角色曲。这个套路是如此完美，完美到只要提到结局，所有人都以为必定会如是结束。但是并不是这样，结局的方式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不少人在结局时怅然若失，一种“没有结局的感觉”或者是“一种烂尾感”，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感觉。除开某些自命不凡可以做亚文化界的本雅明或斯坦纳，可以写出足以定义现代动画文化的文案。但事实绝非如此，这些所谓的“动画评论家”们运用那一张万年不变的中学生评价体系，强调所谓集集必点题，结尾必升华的高考作文范式。稍微高级一些的，就套用一些文艺座谈会的原则或者异化理论，阶级理论之类的万金油，显得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事实上，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一点是：所有萌系动画，或者我们再具体一点，所有萌系四格改编的动画，日常系的动画，都必须从该体系出发，按照萌系动画的标准来评判，而不是简单套用，替制作者们脑补一个高深的作品内涵。先就其缺点而言，首先是情绪上面，经过第8集以来的情感铺垫，第12集已经如在弦之箭，不得不发了。再者本来在初次live到完结的这一段时间内，是有几处关于虹夏的描写的，就整体来说，让观众从第8集的情绪中抽出身来，去适应长达四集的喜多主场剧情。这是比较难以接受的。诚然，我可以理解这都是为了喜多的名场面而铺垫。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就算是众所期待的喜多solo段也不尽如人意，或者换一句话来说，就是太平缓了。这就给人一种燃不起来的寂寞感。

当然，我个人是非常满意这段live的，其中所洋溢的青春感，和文化节结束之后的一小段过场镜头，无不透露出一种对校园生活的怀念。但是这就不得不让人思考，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制作组要舍弃所谓“神live”的结局，而选择一个平淡的日常来结尾呢。我认为探讨这一点是非常有必要的。

首先是作为第一集标题的『転がるぼっち』，就已经说明了方向。第一集的标题是『転がるぼっち』，而最后一集的标题是『君に朝が降る』，这就再明显不过地宣告了结局的方式了。必须肯定的一点是，孤摇的结局是在刻意的营造一种回环往复的感觉，其最明显的例证就是标题了。第12集所使用的片段，大致上是漫画21话的内容。这段的作用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为了凑出前后两次波奇在镜子前拿起吉他的画面。从这个角度出发，与其说第12集是最终回，不如说第12集是一个新篇章的开始。作为一个小章节的结束，结束乐队即将从草创到冲击下北泽之外的舞台，与其他乐队从相遇到同台竞技。

再来说一下细节上的问题，这一集的一些分镜和前面的内容是有呼应的。尤其是喜多看向波奇曾经逃走的走廊，当与经历了如此多羁绊的喜多一起再次看向那些地点时，也给观众们留下了许多感慨。再一个是买吉他的片段，这里处理的并不好，删减的很多，也没有表现出波奇对新吉他的感觉，这使得山田凉对波奇的那一段话显得有少许的唐突，其实如果删去波奇马上逃跑的情节，而是改成更珍视新吉他，我觉得会更有感触些。另外就是星歌的剧情，这段作为下北泽天使的滥觞，删掉未免有些可惜。但是后半段最惊艳的果然还是波奇在ED4中再次拿起吉他的片段，这个象征着波奇从孤独一人到成为乐队的吉他英雄的镜头，是整个后半段的点睛之笔。

而最令我动容的一句就是第12集最后的彩蛋，当后藤独走在那条她曾无数次孤身一人走过的人行道上，她思考的不再是寻求他人的瞩目，或者成为宠儿。而仅仅是“今天也要打工呀。”在我看来，最平淡的日常同时也具有最触动人心的可能。孤独摇滚依靠的就是这一点，每一个角色不是最完美的，不是最真实的，却是最平易近人的。你可以在她们身上找到许多共鸣点，却无法完全成为她们。她们只是一段故事，而你只是都这段故事的人，只是当这个故事结束时，你也许会久久地回味，却永远无法真正融入。我们不可能完全顺心如意地改造我们自己的生活，现实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困难，所以我们发现了故事，故事给了我们置身事外又自由畅想的勇气，所以我们选择了日常系动画，选择了在这里寻找我们失去的日常的乐趣。就是这种单纯的乐趣，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沉迷于日常动画而无法自拔。

第12集的讨论就是这样，围绕意义的讨论太多，而围绕乐趣的太少。评价的过多，以至于忘记了我们为什么出发，为什么追番，为什么热爱。人不是以为意义才开始的生活，而是因为持续地生活下去才发觉出了意义。其实早就有人指出过现在大多数作品不过是简单机械复制了过去的名作。在人人都可以自由接触文化产品的现代社会，审美反而不自由了。不止作品在复制热款，我们的评判标准也渐渐发生了变化。我之前和其他人讨论时，对对方张口闭口就是凉宫、轻音，再不济也要拿东海帝皇奇迹复活的那一集来作为标准。但只要仔细想过就能明白，这些所谓神番剧的神片段，但凡缺少了前面的某一个环节，就很难说还能保持原来的效果了。所以说，与其说一个好结局，不如说是一个适合的结局。正如轻音的陪伴造就了相遇天使，孤独摇滚的热情也更适合其平淡诙谐的小结局。（在这里不称结局是因为我还期待着第二季的到来）既然连波奇都笑面应对的清晨，又何必让观众们用眼泪来结尾呢？

判断一个结局是否符合作品本身的标准，既不能由其他作品决定，也不能由观看者自身的经验决定。现在的观众们过于急躁，他们往往热衷于两件事情，不是造神，就是渎神。或者为了造神而渎神，或者为了渎神而造神。累得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孤独摇滚第一季就这样光荣的结束了，她曾带给我每个星期的感动，将支持着我迎接新的一年。至于神作，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