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刷13集千岛决斗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有一个很容易忽视的地方:千束在泷奈出现后伴随心跳声出现的心理转变。这种转变的表现之一是:千束一开始开枪只打真岛躯干,到最后躺在玻璃罩上对这真岛的脑袋连轰好几枪。千哥哥给我的印象是绝不杀人的,就算在12集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情况都差点因不开枪送了泷奈的命。重新回顾13集之后,我感觉开始理解千束的一些想法了。
【资料图】
回顾13集千束vs真岛,分为上下半场和一个中场休息。
上半场开打原因很简单:真岛用手机调出了假的定时炸弹,骗千束和自己决斗。千束真的相信了有炸弹(因为旧电波塔事件时真岛用了炸弹炸毁了塔,所以千束没有怀疑炸弹是假的,而是吐槽“你真喜欢炸弹啊”),于是想抢回手机停下炸弹。
接下来上半场两人有模有样地打了几个来回。期间千束发现了真岛穿着很牛防弹衣,于是在开始尝试打脚(但她枪法不准打不中hhh)。这个时候千束的目的不是杀了真岛,而是把他打伤抢回手机停下炸弹。但是真岛是一心一意想置千束于死地的,比如毫不犹豫往千束身上扔手榴弹,扔完以为千束寄了还很悠闲地绕路看看。
中场休息。真岛坦白了自己的目的:找千束决斗,消灭恐惧的办法是直面恐惧!
两人互相道出了自己的价值观念和对决的目的,谁也没说服谁,都决定贯彻自己的信念。于是有了台词“没掉下塔的是正义”:干脆不谈哲学,活下来的人就是正义的好了。
于是在我以为他们互相要把对方往塔下扔的时候,发现千束开始全力争取遥控手机,并没有对真岛出狠招的样子。
比如继续往耳朵旁开枪,扰乱真岛攻击动作,然后抢手机。
比如千束仍然往对方非致命的防弹衣上打,趁真岛难受时,继续抢手机。
真岛看出来这人只是嘴上说说要把自己扔下塔,结果心思全在手机上,就开始生气:“集中精力吧(快点认真和我决斗啊!)”千束还是抢手机。
所以真岛把手机往快裂开的玻璃罩方向踢了一脚,或许想让手机掉下去千束就可以认真和自己决斗了。但是千束一心救手机,甚至把背后留给了真岛肩部直接挨了一枪。
以上可以看出千束不在乎她和真岛谁输谁赢,谁是正义这种哲学问题。她不想证明自己是正义的,她只想救下这座塔。
经过前几集洗礼,有些蒜友认为千束的价值观念在黑深残的世界观下太幼稚,想象千束会有一个三观颠覆的成长过程。而这一集中场休息她和绿毛谈心的片段其实是一个改变的契机:因为绿毛的价值观很颠覆千束坚持的“正义”的概念。千束说:“连你居然也以为自己是正义的。”
但是我们发现,经过一番谈心厚千束行为并没有任何变化,该抢手机还是抢手机,不杀人还是不杀人。
于是最精彩的地方来了。手机掉下去了,千束没有抓住手机。这里千束有一个很小的动作:伸出的手放下了,整个脑袋耷拉下去,接着被绿毛踩了一脚拿抢指着脑袋那么久也没有反应。
连贯起来看就好像千束摆烂了:不救塔了,爱咋咋地吧。千束确实是从这里开始摆烂了,她后面一系列的行为的也有印证。
首先,泷奈在真岛要开枪的时候突然出现嚎了一嗓子,趴着的千束瞬间抬头,这里给了一个眼神特写,背景音配合很明显的心跳声,然后就是千哥哥突然暴起扯真岛衣领,两人一起跌落在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玻璃罩上。
千哥哥在玻璃罩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做了一件事:开枪打真岛的脑袋。剧情和镜头毫无疑问地暗示观众:千束在下死手,她是真的想杀人。
比如之前决斗无论自己多么危险从来不打头的千哥哥,开的第一枪就打的是真岛的脑袋
比如千束的眼神让真岛恐惧地想起了旧塔事件中的小千束,此处有一个小千束眼冒红光的持枪特写,对真岛来说此时眼前向他开枪的千束和当年那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小千束重合了。千束的杀意让真岛露出了全剧最惊慌的表情。
为什么一直贯彻不杀理念的千束这里似乎起了杀心呢?一开始我感觉千哥哥想杀了真岛是为了而保护突然出现的泷奈。 但是由于千哥哥放弃了救塔,所以在千束的认知里塔一定会爆炸并且泷奈还在塔里也会被炸死——她杀了真岛也救不了泷奈;其次当两人都在玻璃罩上的时候,从千束的角度来看真岛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因为就算塔爆炸没把他炸死,他也马上就要摔下去摔死了。(玻璃碎用了好多镜头铺垫,他们都要掉下去,只是时间问题)(真岛最后没有摔死可能是制作组觉得这个人物塑造的很好丢了太可惜了)
所以千束这里的行为有点突兀。但是如果用“摆烂”的思路来考虑,可以发现千哥哥其实是宣泄自己的情绪。如果杀真岛等于杀一个因客观环境原因而必死的人,也不算打破了她心中的原则。更何况此时的千哥哥已经“摆烂”了:“大家都得死,我打你这个罪魁祸首来泄愤怎么了?”所以千束这里不是真正地想杀真岛而是发泄一种复杂的情绪,杀意就自然涌现出来了。这里和第十集千束直接用实弹打小混混的车异曲同工。
在千束平静地趴着摆烂等死中泷奈出来喊那一嗓子的时候,心跳声和想杀人的眼神是她情绪转变的证明。她本来已经接受了没能救下新塔的事实而准备平静地赴死,但泷奈的出现点燃了她激烈的情绪:好吧,我死没关系(本来自己心脏不好活不长早就接受了),但是牵扯进了泷奈,或许还牵扯了更多人。泷奈没法正常地活下去了,“现状”被真岛打破了,自己苦苦安排的身后事都因真岛无聊的想法白费了。
愤怒又无奈的情绪使得千哥哥不顾一切照着真岛脑袋开枪。什么救塔救泷奈的念头因为全没有希望所以根本不想理会,“想做的事情最优先”,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打千岛,所以也就这么做了。
这真的很像一种千束式“摆烂”: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全力接受(第十集台词),然后想做的事情最优先(第三集台词)。这些都符合她一贯的行为逻辑。
后来千束发现真岛根本没安炸弹而是放的烟花,估计吐槽自己中计了之余在担心真岛有没有摔死以及差点把救了自己的泷奈连累了吧。
总有蒜友评价千束价值观幼稚、圣母、人设崩了等。可是仔细了解千束过后就能发现她的表现很多地方都有前后呼应逻辑也都立得住脚。但是光逻辑没问题有什么用呢?难以让观众产生共情,大家就很难喜欢这个角色,也就没有耐心去了解她。
千束的人设真的很复杂。她的成长背景是先天心脏病,在同龄人还懵懂无知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在想人生无常这样的哲学问题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幼稚”的价值观呢?第12集千束在飞机上听说男蒜要杀Lycoris但是想到了风希的安危才严肃起来,这怎么会是圣母?(同样的表现还有第四集千束没有管地铁里白蒜的死活,而是只关心泷奈让她不要插手)
比起千束这种难以理解的角色,观众更容易带入泷奈视角。这样结果可能就是:大家都想看千束必须有所谓成长或者转变。因为带入泷奈视角,千束的转变是可以让两人感情升温的契机。(泷哥哥能爽了,观众也就能爽了)
但实际上千束一出场就很成熟,成熟到根本不需要成长或转变(再大危机都推翻不了她根本的信念)。千束身上一切复杂的概念或许就是制作组想要塑造的人物魅力的核心,也是本剧的思想核心:核心的东西当然不能变。所以在被吉先生颠覆了三观后,千束坚持了原来的自己;在最终决斗中即使和真岛发生了那么激烈的思想碰撞,千束也还是没有改变(还是抢手机救塔,不想理真岛的平衡论)。
猜如果动画能把千束的核心魅力展现得再明显一些,而不是每次都要靠细致分析去得出结论,大家就不会一直期待千束要进行一个转变了。
以下是我对千束人物特点的感受:追求自我 和 “摆烂式”积极
千束性格的最大特点大概是追求自我到了极致的感觉。“想做的事情最优先”。既然是“想的”,所以会做出很多无厘头不合理性的事情,随性而发凭着感觉走。比如千束没有觉得DA的存在是错的(因为她还一直帮着泷奈回DA并且也一直做DA的工作),但由于“不喜欢”那样的工作所以出去开咖啡店;比如明明知道真岛是恐怖分子但是数次与其“友好”交谈,因为她感情上就没有把真岛看成永远的敌人;比如在战场上救治敌人珍爱敌人的生命从逻辑上来说这样做完全是伪善,但是千束不想思考自己是真的善良还是假的善良,她就是“喜欢”做出这样的行为因为可以让更多的人因为喜欢她而记住她。
这种随性而为的生活方式源于她对自我的追求:她必须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出最有意义的最有个性的自己。所以千束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她自己(她自己有关于个人表达的东西永远是第一位),而不是吉松给的救世主信念。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千束得知救世主是谎言之后,虽然短暂地感受到了信念崩塌,仍然没有对自己的原则和作风有发自内心的动摇:因为她就是喜欢这种给她正能量的信念感,吉松是怎么想的和她已经没关系了。第三集她就说了:“因为别人的话自怨自艾没有意义。”
吉松再怎么重要,也只是给她指了一条可以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道路(即使是误会),真正的动力还是她自己对实现自我的渴望。这种渴望或许从她知晓自己有心脏病快没了的时候就根植在了心里深处。
从这个角度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愿意杀吉松的同时,为了泷奈还是向他开了枪。很简单:她想救泷奈,这件事被她提到了因吉松而产生的不杀原则之前。她虽然坚持原则,但不要忘了她更加喜欢凭感情行事。这才是最根本的她:永远不会把自己框死在一个僵硬的教条里面。泷奈总是千束的情感爆发点,所以千束才一次次在很矛盾的情况下选择了泷奈。
有蒜友觉得她自私,比如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有超能力就决定应该要拯救世界肩负一些她不喜欢的沉重的责任。有人说她不杀千岛导致更多无辜的人死去所以她违背了自己“珍爱生命”的原则。但是千束的“珍爱生命”其实仅限对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因为其他人太远了影响不了,就按自己的想法影响身边的人好了。猜的话有人如果指责千束不杀真岛导致更多平民遇害,千束可能会想:“喂人是真岛杀的,指责他才是最应该的啊。”
这里可以看出千束的另一个特点:用“摆烂”的方式来积极向上。因为想做的事最优先,但是想做的事又不一定都能如意。千束虽然有超级英雄的战斗力,但是生活上就是一个被命运决定了的无可奈何的普通人。从7岁到17岁,为了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天她一直在学习接受命运。学习接受死亡,“摆烂”即成功。她终于强大地做到了接受死亡的命运,虽然还是感到了痛苦(第11集集中表现了这种坚强和脆弱的矛盾感)。
第9集千束说:“享受意外才是千束的风格。”她人生中的意外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学会享受意外,也就是学会“摆烂”去心平气和地应对意外。千束还说了“不如意就尽全力去接受,这样通常有好事发生”,这不是单纯为了安慰泷奈说的场面话,而是她的亲身实践体验。对付无常又强大的命运,“摆烂”是她能做到的最激烈的反抗(这也是为什么后期感觉千束总是一心求死),也算是一种积极的自我表达方式。
千束这种心态其实更接近中年人(之前总是觉得千束莫名有大叔的感觉)。
(小声说千束和真岛其实更像同龄人地位比较对等,千束和泷奈有时候是前辈和后辈的感觉,这可能是千岛cp感高的原因之一吧。但高归高bg线是不可能存在的,本剧找不到bg线存在的逻辑)
想做的事情最优先,但实在做不到的话就放下吧不做了,自己人生那么短干嘛还要为难自己呢。
想去的水族馆关门了就去钓鱼;想看的雪没有落下就不看了吧;吉松好像是个变态那就变态呗,反正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不想纠结就不用纠结啊;真岛说的现实中的正义原来那么复杂那就不深究了,反正我就是想救下这座塔;救不到塔那就算了吧,现在就想对真岛进行一顿爆头。
有这样个性的千束,感觉完全不可能改变啊。如果她开始不管不顾地求生欲突然增强、击杀真岛或吉松成为正义的伙伴、担负拯救世界的重任,就像是要求一个成熟的40岁知天命的大叔突然像哪吒一样喊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号一样奇怪啊。
我想千束的魅力或许就在于:她成功地在无可奈何痛苦中塑造了最极致的自己——这是她自己作为无法逆天改命的普通人对珍爱生命这一理念的诠释方式,也是对自己短暂的生命交出的完美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