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七

汇演结束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相关资料图)

梦中我依然是白高的学生,却身穿音乐科的制服站在舞台上。周围都是一同欢笑,一起歌唱的朋友。高仓主任不知为什么变得那么年轻漂亮,她仿佛是我最要好的密友。我们拥抱着,笑着,尽情的歌唱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那无尽的幸福和快乐。

我对主任说:“和大家在一起,真好”。

演出结束后,我放声大哭。我知道这是个梦,我却不想让这个梦就这样结束。

......

五月是一个倦怠,烦闷的季节。

对于所有人来说,经历了四月的新鲜,黄金周的悠闲之后。想要跟上五月的节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谓“五月病”就是这么来的。说起来最近树上的蝉早早地就叫了起来,比起往年至少提前了半个月,天气也热的有些异常。天知道这会不会是什么东海大地震的前兆之类的。

上次汇演,我最为在意的就是演出时高仓主任那幸福的一瞬。后来我曾请求平野给我看当天拍下的所有照片。可惜平野拍摄的位置是前台,而指挥,大部分时间里是背对着观众,拍不到的。

“那大家就开始动笔吧”。

我把心思重新收了回来。现在是家综课,川边老师布置了练习,要我们提交自己的人生设计。简单的说,就是希望自己这一生,读多久书,从事什么职业,什么时候找怎样的人结婚,想要多少个孩子。想度过怎样的晚年的调查。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就算现在写上去,也只是不负责任的欲望尽出而已。尽管如此,我却久久未能动笔。

“真的要写上转入音乐科吗?”我想。

右边的田中转眼间已经写完了一页纸,正在写第二页。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见上面那张纸上有“奥运会初次出场,成功打进4强”的字样。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在刷刷的写着。只有我没有动,准确的说,到高中入学之前的人生我都写好了,我没有填的是高中之后的人生,也就是未来。

川边老师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她颤颤悠悠的走过来。而我则轻轻的对川边老师说:“我不太舒服,我想去一趟保健室”。

有田想陪我一起去,我对她使了个眼色。“我没什么事,你懂的”。

......

登上长长的台阶,眼前出现了写着“宝所在近”的寺庙山门。

其实学校附近另有一家古老的神社,供奉的还是司掌音乐的辩才天。但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所在,可以好好整理思绪的地方。神社那面现在是旅游胜地,充斥着来自各地的游客。而这所净智寺则刚好适合现在的我。

当初考音乐科是我自己的决定。不管是不是草率,失败了,我不后悔。常言道,比起什么都没做就放弃了来说,当然是做了比较安心。

但人的最大特点就是习惯。一旦习惯了普通科的生活,没有沉重的学习压力,可以开开心心的参加社团,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或者是作为学生会的书记,像初中那样度过三年被众人瞩目的日子的话,似乎考取或保送名牌大学都不是问题,这一生的成就也指日可待。

相反如果转入音乐科的话,就要面对日复一日的基础练习,放弃所有的休假,放弃这如花的岁月。去点滴磨练自己,点滴积累精湛的技艺。梦中那年轻的高仓主任的笑容,说不定就是被这些东西一点点的夺走的。

这一切,是否值得呢。

我用右手拿起柄杓,将清净的水洒在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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