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走?”草丛里的蟋蟀问我。

“去哪?”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随便去哪,去有光的地方,去温暖的地方。”

“光就在这里,这里就是有光的地方。”我固执的说道。

“你真是,哎,鼠目寸光。”

嘉然小姐走了,她去了远方,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她带走了狗,带走了猫,却唯独没有带走我,只我一鼠在这里。

“没人会喜欢一只老鼠的!”我听得出它语气中的讥讽。

“那可是嘉然……”

“即使是你说的什么嘉然小姐。”它打断了我的话。

“可是,那……”我有些被噎住,没底气的小声反驳道:“嘉然小姐会救赎一切的。”

我是知道的,嘉然小姐喜欢狗,喜欢猫,但她大抵是不会喜欢一只老鼠的。

我有点恼羞成怒:“你一只冬天都见不到的虫子懂什么!”

或是这句话戳到了它的痛处,黄昏的寂静似乎一下子被放大无数倍,静到我能听到自己小小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还在吗?”

没回应我,或许走了吧。

呵,夏虫不可语冰。

那现在我的最后一个邻居也走了,我趴在地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望着傍晚的天空,万家灯火在此刻点亮,令人舒适的烟火气在四里升起。

这会嘉然小姐在干嘛呢,她那里会很温暖吧,肯定在吃什么好吃的,有鸡腿,有电视,有壁炉……

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新年的钟声敲响,鞭炮的味道充满了我的鼻腔,这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真是讨厌,我不会是着凉了吧。

噢,冬天了,是下雪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我那个邻居已经沉入黑暗的怀抱了吧。

哼哼,冬天都见不到的小东西怎么会懂嘉然小姐。

唉,又想到嘉然小姐了,她这会在吃年夜饭吗,或是放鞭炮?

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总会回来的,

肯定。

周围房子里溜出来的慵懒的灯光趴在鼠鼠脸上,刺的鼠鼠有些睁不开眼,亮光中,嘉然小姐好像又在起舞了。

直到不知何时,世界归于黑暗。

只剩鼠鼠抱着眼中的余光取暖。

来年刚开春,

便见两只蟋蟀从草丛跳出,他们发现了草丛中蜷缩的鼠鼠。

“呀,这有只鼠鼠,它好像被冻死了。”其中一只说道,“隔壁不就是个大房子吗,又暖和又有吃的,它怎么不去呢?偏偏在这草里冻死。”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鼠目寸光。”

“我们也会像它一样冻死吗?”

“不会,绝对不会。”

它们跳过鼠鼠的躯体离开,

“那……妈妈,为什么鼠鼠最后冻死在草里啊?”

小女孩一脸好奇的抬头问道。

似是被女孩的天真逗笑,她解释道:

“傻孩子,夏虫怎能语冰,鼠目又怎能见光,哪有什么……”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渐渐走远,声音被微风吹散听不到。

只看到小女孩头上戴着的和妈妈同款的大蝴蝶结跟着小女孩的点头一起摇曳,

她听懂了,

我好像也听懂了,

哪有什么嘉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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