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烁烁正在堕落。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坠落了多久了,她也不在乎。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根本就未曾留意到这点。
她错了吗?难道友谊的背后真的有什么价值——她所看不见的无名威力吗?无稽之谈。当你拥有权力的时候,谁还需要朋友?
【资料图】
余晖终于落到了什么东西上,但除了耀眼的光芒,她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光本身已经凝固了,在她的脚下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地面。
“有人吗?”余晖喊道。回声在她周围回响着,听起来是多么地微弱与无力,余晖不由得握紧了双拳。回音最终消失了,只留下余晖独自一人,与那不祥的吟唱声。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谐律能做到这点吗?它能杀人吗?她思索着。
随着那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那些关于她的那些残酷的言语和行为的记忆,让她的心中充斥着她并不想要的后悔之情。在低吟声中,她仿佛还听到了一种模糊的敲打声,就如同鼓声一般。
余晖意识到那敲鼓般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便转过了身,当她看到了面前的东西时,险些失声尖叫起来。
在她面前的是一颗漆黑而虚弱的心:不是那种在她胸腔里跳动使她活着的东西,而是那种经常被用来象征爱情的东西。它跳动得是如此缓慢,余晖觉得它随时都可能彻底终止。红色的裂缝横贯其外表,看起来就像岩浆翻滚着流过一片灰土覆盖的田野。这是余晖所见过的最丑陋的东西之一。
“而这是你的~”一个声音,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几个声音同时说道。它们从各个角度环绕着余晖,听起来就像是天使在合唱。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吟唱声的来源。
“你们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余晖警惕地问。
“余晖烁烁,我们看到了你的心,而这就是它。你拒绝友谊的时间是如此之久,更不用说,你还坚持仇恨。你残忍、傲慢、自私,对权力有着极度的渴望。这就是你的心所变成的样子。”
余晖从那颗黑暗的心面前退了一步。“那——那又如何?”她清了清嗓子,竭力装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模样。但站在她的“心”面前,这种样子也维持不了多久,“我不需要友谊这种东西——我靠自己过活!”
“余晖烁烁,你对友谊的拒绝和对权力的追求几乎摧毁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平衡。你对此真的没有任何感受吗?”
余晖从那颗黑暗的心面前退了一步。“那——那又如何?"
“我……”余晖抱着双臂,猛地仰起头,对眼角的泪水视而不见,“我为什么要有感受?我输了,不是吗?我的感受有什么用呢?!”她展开双臂,指向天空,“而你们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本质上来说,我们是谐律精华的灵魂。我们有权审判你,余晖烁烁。你滥用魔法元素,威胁要发动一场小马国的政变。”
余晖咽了口唾沫。这就是她的现状:存于虚空之中的谐律即将要审判她。她握紧了拳,将指甲扣入了肉中,免得自己继续颤抖下去。
“好吧,也许我做得是有点过分了。你们打算拿我怎么样?”
“你的心是我们所见过的最凄凉的心之一,而你对自己的行为毫无后悔之意。更别说,你依然拒绝友谊。”
“好吧,那我需要朋友来干什么呢?!”余晖吼道,“他们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任何事!他们没有任何用处!朋友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就是当我需要利用他们的时候!!”
短暂的沉默过后,声音又响了起来。“很好,余晖烁烁。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的惩罚就是这样……”
余晖惨叫着,抱着她的脑袋,所有关于她残忍行为的记忆瞬间一齐涌上了心头。每次她利用别人,每次她辱骂别人,她所有的残酷举动和所做过的背叛都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压得她不由跪了下来。她的恶魔形象在每个记忆片段之间不停地闪现着,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烧。她倒在那无形的地面上,开始抽泣起来,她所造成的如此诸多的痛苦,将她自己那颗黑暗的心压得粉碎。
在回忆的喧嚣和她的啜泣声之间,余晖几乎听不见灵魂的说话声。“你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赎罪,直到最后一块仇恨的碎片从你的心中消失,你将学会真正地接受友谊,而不考虑一己私利。除非你能学会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否则你只能顺从他们的意愿,无论他们什么时候请求帮助,你都要帮助他们,并且只告诉他们真相。”
这句话在余晖听起来很遥远,它渐渐消失了,就像先前那环绕着她的那束白光一样。她发现自己已不再处于谐律的领域之中了,相反,她的脸埋在泥土里,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满是划痕和淤青。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大坑之中。暮光闪闪正站在坑的边缘,她看起来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失望。
“你永远也不会统治小马国。你在这里的霸权也已经崩塌。今晚,你让大家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看清了你那黑暗的心。”
余晖开始从坑里爬出来,她的腹部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而强烈抗议着。也许这是被谐律精华击中所导致的另一个后遗症。她瘫倒在暮光的脚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一生中从未感到如此糟糕过。被迫重温自己过去的行为,给余晖留下了一种她自以为永远都不会有的感受
余晖开始从坑里爬出来,她的腹部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而强烈抗议着。也许这是被谐律精华击中所导致的另一个后遗症。她瘫倒在暮光的脚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一生中从未感到如此糟糕过。被迫重温自己过去的行为,给余晖留下了一种她自以为永远都不会有的感受
————悔恨
“我—我很抱歉。”她哭了起来,“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还有别的办法!”
“友谊的魔法不止存在于小马国,它无处不在。要么接受友谊——”暮光转过身,叹了口气,“要么孤独终生,选择权在你自己。”
“但——但除了挑拨离间,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对友谊一无所知。”
暮光单膝跪下,握住了余晖的手,帮她爬出坑,站了起来。然后,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五个女孩:“我打赌她们能教你。”
苹果杰克、瑞瑞、萍琪派、小蝶和云宝黛西都给了她不同程度的微笑。其中,萍琪是嘴咧得最开的一个。
*真的吗?在我做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后她们仍然还想成为我的朋友?*
她没有机会问暮光了。大家都围了过去看塞拉斯蒂娅校长把魔法元素还给暮光,然后他们都回到体育馆继续他们的舞会去了,只留下了余晖,独自一人。就连剪剪和蜗蜗似乎也消失了。
她绕过大坑,来到了被毁坏的教学楼的入口。她内心的一部分对自己能做到这一点还感到有些惊讶。即使当她还是只小马的时候,她也从没有像这样施过魔法。
她靠在碎石上,叹了口气。她现在该怎么办?她抬头看着那座雕像,那里隐藏着通向小马国的传送门。她可以逃跑。逃回家,在那里过着流亡的生活。不。如果她回去,她可能就要面临塞拉斯蒂娅的怒火。余晖彻底地背叛了她,穿过了镜子,更不用说还偷走了暮光的王冠。她在小马国什么也没有留下,但在这个世界也所剩无几了。
在她身后,她能听到维尼尔斯库奇正播放着的摇滚音乐。她能听到学生们的笑声和谈话声,她知道他们正在尽情地享受着他们的秋季舞会。
“为了进一步推进我自己的计划,我差点把他们掠去了另一个世界。”余晖呻吟着,把头靠在了混凝土上。现在她知道了为什么她以前从未后悔过。这真的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感觉!
一条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和车轮吱吱作响的声音。余晖转过身去,看见露娜副校长正护送着剪剪和蜗蜗一路走来。他们推着一辆装满了砖头、灰浆,还有几把扫帚的独轮手推车。
露娜停了下来,递给余晖一把铁锹:“嗯,烁烁小姐,看来你还有一个漫长的夜晚要过。”
余晖放下铁锹,拿起第三把扫帚开始扫了起来,决定先从简单的工作做起。她刚工作了几分钟,一阵咯咯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扭头看去,暮光闪闪和她的五个朋友从体育馆里走了出来,向着雕像走去。她们在传送门前停了下来,互相拥抱,进行着最后的道别。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余晖仰望着苍茫的月色。*我可以追上她,或者……*
当她再次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暮光和她的狗斯派克已经从雕像的表面穿了过去,去往了小马国。萍琪跑着想追上去,却撞在了坚硬的花岗岩上。传送门关闭了。
“哦,倒霉。”萍琪撅起了嘴。
余晖理解萍琪的失望,她有点想回家了。现在,她又要被困在这里至少三十个月。
“亲爱的,我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次不同寻常的经历。”余晖听见瑞瑞说道。
“可不咯,咱想这种事一辈子就只这么一次。”苹果杰克说。
“你们觉得我们还会再见到她吗?”小蝶问道。
苹果杰克把手搭在小蝶的肩膀上:“莫担心,甜心,咱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如果她没有,我们就可以去找这个世界的暮光闪闪!”萍琪蹦蹦跳跳地说道。
瑞瑞用手梳理了下她紫色的高贵卷发:“嗯……也许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们不应该去找她却期望她和暮光公主完全一样。这就像是我们在试图用她来取代她似的。”
萍琪静静地站了回去,用沮丧的声音说:“哦,没错,我想你说得对。这听起来有点过分。”
“但是,嘿,如果咱遇到了另一个暮光,咱仍然可以试着和她做朋友,”苹果杰克安慰道,“但我觉着应该让她来找咱们。如果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它自个儿就会发生。”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云宝黛西发话道:“那么,我们该拿余晖怎么办?”
“得,”苹果杰克慢慢地说,“咱们答应过试着帮她。咱从不违背咱的诺言。”
瑞瑞点了点头:“我也一样,可是,我不能假装她对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发生过。我需要些时间来平复我的情绪,尤其是在今晚之后。”
“瑞瑞说的没错。我也想试着成为她的朋友,但……她仍然使我感到害怕。”小蝶低声说道。
“嗯,我想这是件好事,学校下周不上课,因为他们还有些装修工作要整。”苹果杰克说。
“哦耶!“云宝欢呼,“整整一个星期不用上学!谁想出去浪?”
“哦哦,哦哦,我!”萍琪疯狂地在云宝面前挥着手,“我们可以像过去一样出去玩!这肯定会超级有意思的!”
余晖望着她们渐行渐远,她们的交谈声在黑暗里逐渐弱了下去。她倚着扫帚,沉思着。她们真的打算和她交朋友吗?余晖并不能肯定她们的这种行为究竟是令人钦佩的还是愚蠢的。
她把扫帚握得更紧了。当她的悔意最终消散了之后,她昔日的轻蔑和优越感又回来了。谁说她想和她们做朋友?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她们的错!如果她们不干涉的话,她现在就会在小马国了!更别说,她们又不是真的想成为她的朋友,她们只是在帮暮光闪闪的忙罢了。
暮光闪闪……
余晖狠狠地捏紧了扫帚,指关节都变白了。是啊,一切的一起都归结于她。呵,完美的小公主。把本来应该属于余晖的王冠拿走,把她留在这个世界上任其腐烂。余晖恨她。她恨透了那女孩身上的每一根纤维。
“嗨,余晖!”剪剪的声音让余晖一下子回过神来,“你能不能别就干站在那里?来帮我们一把,这要花上一整夜。”
余晖正要反驳,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如闪电般的刺激从她的脊梁里掠了过去。她的手臂开始自动地挥舞起了扫帚,继续着她打扫废墟的工作。
真是……奇怪。余晖对此并未在意,只是接着干活。剪剪说的没错——这要花上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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