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14 所创作,但文中的内容并非为真相,而运动的一个注定失败的环节


【资料图】

为何赛博朋克系列的作品注将是“悲剧”?

在探讨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得做一些清理工作,这些对于赛博朋克作品的一些概念和特色的清理将有助于我们对于”赛博朋克”本身更加以了解。

首先,便是赛博朋克的一个重点特色——义肢。

我相信有不少的朋友跟我持有同样的感受,我们对于义肢,或许对于冷冰冰的钢铁事物镶嵌于我们的肉体之中这件事抱有深深的恐惧之感。若是所谓的“义肢”镶嵌于我们的身体之后,我是否会因此而突发什么奇怪的症状,或者我们身体的完整性是否会受损,我们的大脑是否会受此影响——我们对于我们的身体一无所知,却害怕着在不经意之间失去身体所蕴含的“魔力”——一种现在医学、现代科学所无法解释的区域(比如大脑皮层的一些精细地方、比如意识的发生学机制)我们对陌生的领域抱有深深的恐惧,我们害怕在不经意间,我们便不再是“我们”了。

这也就是“义肢”的“可怖”之处,也是某些赛博朋克爱好者所狂热、兴奋之处,因为“它”成为了我们身体(在一般意义上的被意识强行限缩成“我”的)的异质性他者,一个无比陌生或“漆黑”之物,一个创口、伤口。一部分人惧怕这个可怖的创口,认为这种“不可名状”之物将莫名其妙的剥夺他的意识结构,让其变成“非人”、或是“残缺的人”,他的陌生将我们熟悉的生活搅得无比恐慌,它剥夺了我们生活的安定,让我们生活于涤荡的心慌之中——这就是异质性的“义肢”被人们难以接受的原因。

但是,“创口”本身却又快感,一些追求刺激,追求新鲜的爱好者起初会对义肢产生轻微的恐惧与反感,但随之往后的,便是莫名的刺激与兴奋。因为创伤本身、异质性本身的陌生与诡异便意味着“新”,意味着“刺激”。也便是生存论意义上的死与生的紧密相连,在这动荡之中,我们才能感受到“生命”究竟是什么。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代表一种异质性的“义肢”本身便是“人”的一种创口(在人的意识层面),它是对于我们自我想象轮廓的撕裂(不仅仅是身体层面,也是意识层面,只不过对于意识来说,我们会将我们身体包裹起来,当成“属于我们的、支撑着我们的”),是对于我们日常熟悉事物的破坏,它是“漆黑而不可名状的”,它也是刺激新鲜与疯狂的,这种疯狂和性欲本身就是同构的。因此,当我们驾驭着这些加载着“死亡象征符号”(或者陌生之物时),我们会感受到由衷的兴奋与不明所以的疯狂,这种疯狂可以被理解为弗洛伊德或者拉康意义上无限循环的死亡驱力,也可以被理解为无意识。

而对于赛博朋克另一个重要特点,所谓的“高科技——原始生活”,我之前有发过一点文字来探讨这个特点,这里便不详细展开阐述。

在那篇文字之中,熟悉的生产关系网络的剥夺造就了从现代往先现代的反撤,就比如齐泽克曾在对于互联网的例子——以社交媒体(facebook、twitter等)为首试图以平台建立互联网分封制度(例子大概记不清了,好像是齐泽克南大原本的讲稿?),这种反撤不仅仅体现在现代社会,现代人需要残存的封建余孽来逃避现代化的未知与恐惧,需要用前现代的生活状态来逃避现代生产体系中人与人之间快速变化的猜忌以及时刻变更的社会身份地位的认同。没有大他者作保障了,于是人们的自我认同便没有了外部超越性的同一性的保证(虽然这个外部超越性本身也是自我设立的),“自我”,“主体”、“我”本身已经没有了一块坚实的陆地可供休憩,它们坠入了海洋,不断的呛着水,拼命的挣扎着——这便是现代性的危机。也是哲学意义上所谓的“无根的主体性”,主体性 不是 任何东西,ta本身不断的超出自我,又不断的限缩着自我。主体本身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暴力也是唯一的创生性力量,ta害怕的东西就是ta自己。可以说主体本身就是黑格尔意义上的纯粹的否定性、或者就是无意识本身。

而在这里,我们找到了赛博朋克的一个重要的关联——无时无刻的陌生感与异质性他者,这种异质性他者不仅仅是蔓延在我们生活的周遭,更是之间的镶嵌入了我们的身体之中。它并非是温和的,不是“高科技生活”所畅想的安宁与幸福的园区,相反,它是极度惶恐的,是惴惴不安的,无法得到安宁的狂奔,没有地方是ta的安息之所。因此,主体才会退缩,用早已僵冷的前现代残骸去遮蔽这恐怖的创伤。

而分析到此,我们便已经清理出了对于赛博朋克文化的一个核心要素——异质性本身,但赛博朋克文化本身依旧选择的撤回到了前现代之中,这是失败的,它既无法实现至高超越者的再现、也无法缓解现代性疯狂震荡的危机,所以它很遗憾的堕入到了后现代。

就像很多未来科技的电影一般,明明发生于高科技的未来,可激烈、高潮的场景,竟然还是尽乎肉搏方式的光剑对拼、单体抗衡,虽说要考虑观影体验而制造高潮与激烈感,但表达形式本身对于“高潮化”和“激烈化”的迎合是否也意味着对于“未来畅想”的失败?若这种撤回前现代的战斗方式本身能引起观众的“高潮”,那为何我们需要一个未来性质的赛博朋克文化本身?这是否是一种披皮行为?

这种艺术形式上的本身的妥协,为观众营造了一种前现代式的未来图景,这本身就是现代赛博朋克式艺术的对于现代创作中涌现的异质性他者的恐惧撤回。所以赛博朋克自己的艺术创作本身也就赛博朋克化,自己取消了自己的艺术创作之中的先进性,但自身也暴露出了我们时代本身的症结——赛博朋克文化本身不具备任何时代的先进性和进步性,它只是伪装成未来的现代性作品,但却因此无比真实的反应出现实生活的矛盾。

而这一方面不仅仅正在与如此,拿《赛博朋克2077》而言,文中角色本身所体现的代表美国西部英雄孤绝式的形象以及最终资本帝国化的荒扳塔本身如同超越者(封建帝王)般的形象也是对于前现代的反叛,就像这此其的动漫本身,最后主角在和与重锤的对拼中死亡,重锤本身就代表着至高权力的无可反驳本身,这种无理由的暴力本身就是超越性设立的原因,也是主体性本身诞生的创口。但其具有浓重的前现代的特色,并非现代性的症结。现代性是由一个个意识形态运动的闭合,造就了一个迷茫又匮乏的时代,所有人都会投射一个崇高的大他者为自己做担保,但所有都不知道它在何处。现代性并非对于明确人或物的反叛,它所要反叛的是每一个人,他所做的是要对每一个实现辩证法式的迁跃。

讲到这里,我们便可以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赛博朋克作品为什么注定是“悲剧”。在这里的“悲剧”本身,并不单单只是指向作品结局的悲剧性,就像《赛博2077》动漫的主角注将被重拳击败,而游戏结局中成为传奇的V注将死去,它们失败、悲凉的结局本身并非真正的悲剧,因为真正的悲剧性是作者本身根本无法承载的——若他们的反叛胜利了,他们该如创造新世界、改造这个旧世界?

赛博朋克文化的作者难道没有设想过美好的结局吗?没有设想过大团圆式的结局吗?他们最终选择悲剧式的结尾,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恐惧于所谓的反叛本身,是否为真正的反叛,他们甚至连设想都不愿意去设想,连假设都不愿意去假设。他们的悲剧所带来的创伤感本身遮掩了他们对于真正未来的绝望——他们认为赛博朋克本身就是绝望的社会,荒扳塔倒了之后,谁能够保证不再会有新的荒扳塔?这才是真正的悲剧,被作者自身所遮掩的悲剧——一个连作者都无法承受的悲剧、贯穿现实与小说的悲剧,而这种悲剧本身,就是现代社会的症结——迷茫而充满绝望的生活,一个意识形态空转,辩证法运动卡住的时代。

写道这里,当我回到现实中,看到我自身仍然隐约尚存的慢性病,看到阴绵的雨中、露宿街道的流浪汉,看到这个社会的每一个人无比的孤独,却又互相猜忌的社会现状。

所谓文学上的创伤感和深刻性在此刻,在这些现实中竟显得如此的脆弱而肤浅。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