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尔维娅带着二人走在去往地下黑市的路上,这是与布兰顿大街相邻两个大街外的一个街区,这里和祖安的黑巷一样热闹,遍地灯红酒绿、鱼龙混杂;充斥着各类毒品、色情、肮脏、甚至暴力。
蔚因为从小在黑巷长大,对这种环境见怪不怪,即便对上别人投来的各种目光,都显得游刃有余。而凯特琳尽管去过一趟黑巷,但她依然不太适应这种复杂环境,只见她把自己包裹的十分严实,无心留意周遭的人和事物,埋头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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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紧张的状态,蔚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肢体带来的温度终于令凯特琳放松许多。西尔维娅回头碰巧看到了这一幕,然后继续往前走。
离开喧闹吵杂的地段,又走过了一段连路灯都没有的暗巷,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铁门前。西尔维娅敲门过后,门上的小窗被打开,对方看见她后便打开了门。
经过一条向下的狭窄长廊后,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她们来到一个吧台前,西尔维娅和酒保小哥说了些什么,对方很快从吧台下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她。
趁着西尔维娅与酒保小哥沟通的时候,蔚才有机会可以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庞大的地下空间被分隔成好几块区域,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有衣冠楚楚的上层名流,也有粗布衣裳的普通人,甚至还有军团士兵……他们有聚众打牌赌博的,有在雅座开怀畅饮的,有躲在包间互相亲热调情的,这里简直就是腐朽生活的天堂,与诺克萨斯地面上那些千篇一律单调的风情有着天壤之别。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诺克萨斯?蔚不禁心想。这时拿到钥匙的西尔维娅叫上二人坐上升降梯,下到负二层。
这是个比上面一层大上两倍的拍卖会现场。场地的中央是主拍卖台,场地的四周是观众坐席,坐席分为两层,下层是专供那些来凑热闹的看客准备的普通坐席,而真正的主角都在上层的贵宾包间里。
此刻,她们三个正坐在上层的某个包间内,包间内配有免费酒水饮料,几张高档真皮沙发扶手上设有专门的按铃,如果想出价,按下即可。
到了晚上七点,一个矮小的身影缓缓地走上了中央的主拍卖台前,这时场地的灯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他好不容易爬上了旁边的加高凳,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后,现场终于变得鸦雀无声。在交代了拍卖会的规则和注意事项之后,终于宣布了今晚的拍卖正式开始。
仔细看,这个小身影和黑默丁格还有几分相似,一把白色的胡须辨别不出实际年龄。至于为什么会安排约德尔人来主持,这就不得而知了。
今晚要拍卖的海克斯产品一共有五件,前面四件每件都以超出物品自身价值的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成交。
就连蔚都不禁感慨,这些高价是她过去想都没敢想过的巨大数额,如果小时候自己能有这么多钱,她也就不会去偷上城人的东西,然后引发爆炸甚至后面一些列的问题。
第五件也是她们今晚的目标:“海克斯人工心脏”。因为大部分竞买人在前面的拍品上花了不少钱,所以最后这件物品目前也就被加价了十一次,现在的竞拍价格是二十万金币。
又经过了几轮竞拍,凯特琳目前只剩一个竞争对手,对方这时出价五十六万,凯特琳不得不继续跟着出价。又十几个回合下来,最终凯特琳以九十三万的价格拍到了这件物品,她总算松了口气。
像“海克斯人工心脏”这种物品,如果在皮尔特沃夫通过正规渠道购买,也不过二三十万的价格,结果她在这里花了足足九十多万。虽然这个数目对她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她还是不由得惊叹通过违法走私所带来的巨大暴利,这也让她能够进一步理解为什么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去犯罪。
当她们三人在后台办理好所有手续,拿到“海克斯人工心脏”准备离开地下黑市时,不曾发现在不远处的角落有一个黑影正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回去的路上,走在刚刚经过的那条没有路灯的暗巷,突然听到一声口哨声,然后从黑暗中走出几个男子朝她们三个聚了过来,将三位女孩围在了中间。
三位女孩立刻背靠背,互相警戒着,透过月光,可以看见这些人样貌迥异,表情中都透着狞笑,没人说话也没人动手,似乎是在等待命令一般。
“晚上好啊,三位美丽的小姐。”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浓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眸,冷峻漠然的表情,举手投足与那几个小喽啰完全不同。
“刚才我还在纳闷阿斯托德那家伙怎么突然有钱来地下拍卖会跟我作对,原来是找了两个异乡人做冤大头。”
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沉稳冷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别紧张,小姑娘。”男人一边打量着凯特琳,一边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清楚你和阿斯托德之间有什么交易,但你抢了我的东西,这还真是令人头疼,不过看在你们是异乡人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把‘海克斯人工心脏’交给我,今晚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这是公然抢劫么,难道不怕我报警?”
看样子对方来者不善,但凯特琳无所畏惧。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一伙人全都发出了鄙夷的笑声。
“呵,小姑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男人捋了捋自己油亮的发型,轻蔑的说道,“在诺克萨斯,金钱、权力、拳头才是一切,条子那种废物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话令凯特琳感到不适,同时也对诺克萨斯危险程度的认知提升了很多。
“莱伊斯,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师傅,没必要为难我们。”
“西尔维娅,跟大人说话要注意你的礼貌用语,你应该尊称我一声莱伊斯先生。”男人重点强调了先生二字,并接着说,“好了,今晚我没有时间跟你们闲聊,你们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原来这个男人叫莱伊斯,从他与西尔维娅的对话不难看出,他和阿斯托德相识。
“我要是回答你不呢?”
以蔚的脾气,怎会吃这套。
“嗯?……看来你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男人的眼神从冷酷到凌厉,只见他挥手示意,那几个小喽啰就准备动手了。
蔚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拿出了口袋中的折叠军刀与他们打成一团,而西尔维娅也解下腰间的软鞭作为武器一同战斗,二人将近战能力基本为零的凯特琳保护在中间。
别看那几个男人各个身材壮实,手里还有棍棒刀具,但根本不是蔚的对手,没一会儿,就全被打倒在地。
这个局面有点出乎中年男人的意料,很显然他错估了异乡女孩的战斗力。这使他不得不暂时撤退,但从他离开时的眼神不难看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拳脚真厉害。”
西尔维娅一边将软鞭收回腰间,一边夸赞道。
“你的功夫也不赖。”
蔚收好了军刀,笑着回赞道。
“西尔维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凯特琳也收起手中的手枪,打断了她俩的互赞模式,并向西尔维娅问去。
“唉……”西尔维娅叹了声气迟疑了了一下,“这事还是回去让师傅自己说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回去。”
随后三人终于顺利的回到了阿斯托德的家中,阿斯托德面对凯特琳的疑问,也是无奈的叹了声气……
此时,那个叫莱伊斯的男人走进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点了根雪茄坐在沙发上,透过月光可以看见他面色阴冷,气息沉重,此时在他面前茶几上数字时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片刻后,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将没抽几口的雪茄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内,起身开门走出房间。
楼下是已经打烊的餐厅,他示意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伙计过来,在他耳边交代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