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作频出的十月番中,《秋叶原冥途战争》凭借女仆x极道的奇妙化学反应,以及第一集惊世骇俗的wota枪艺成功杀出重围。尽管不如隔壁《孤独摇滚》那样掀起空前热潮,但仍凭借独特的定位及人设收割大批动画爱好者的关注。如今作品完结,一切尘埃落定,究竟要如何评判这样一部独特的作品?


(资料图)

先说结论:《秋叶原冥途战争》是一部充满了闪光点和可能性的作品,本有机会迈向更高的台阶成为新一代经典,比如《吊带袜天使》什么的,但由于制作组本身对严肃叙事的轻视,最后沦为一部流于表面的致敬与玩梗之作。

正如MAPPA在《佐贺偶像是传奇》中开创性地将偶像与僵尸相结合,PA试图以1999年萌文化尚未兴起的秋叶原为舞台打造一个女仆x极道的全新组合,事实上也确实做到了耳目一新的效果。

但相比前者对整个故事和人物的深挖,《秋叶原女仆战争》并没有详细探究其设定背后的可能性,只是沉迷于对一个又一个极道桥段的致敬和再演绎。故事和人物都缺乏再咀嚼的内涵,情节转折生硬、人物形象要么反复横跳,要么浅尝辄止。尽管有质量极高的单元回,但故事的主线缺乏丰满的血肉补充,最终只是成为了一个展览性质的主题公园。

故事开篇的第一集,就通过短短的十分钟展现了女仆在秋叶原你死我活的生存环境以及制作组不吝惜于拿死人开玩笑的戏谑风格,肮脏的画面风格和冷峻残酷的地狱笑话将观众死死拿捏,也在许多高质量的单元回(如第4、5、8、10回)透过“尽猪尽美”这家小小的女仆咖啡店来让观众一睹极道风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片就如同是一个更黑色幽默版本的《武林外传》。但可惜的是这些单元回的高质量是建立在主创团队天马行空的创意发想之上,对于世界观和人物本身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深挖。

印象深刻又流于表面的人物刻画

从人物角度来说,整个主角团中承担具体功能的角色只有三个:对女仆心怀憧憬的17岁新人(女主)和平奈古美,锒铛入狱、经验丰富的36岁资深黑道女仆从业者万年岚子以及日常展现道德下限的尽猪尽美店长。这三个角色的人物刻画都相当精彩,其中奈古美和岚子自不用多说,我想稍微讨论一下店长。

许多人不太喜欢店长,但实际上店长承担了整个团队润滑剂的角色:

一方面店长的身份以及她的人渣属性能够很方便地展开故事,推动故事发展;另一方面制作者也可以很痛快地将恶人担当、内讧戏码、人间真实发言通通推到她的头上。

店长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其他人的心声说出,既能反应整个世界观真实、残酷的一面,确保矛盾冲突顺利进行,也能让其他人物形象不至于崩坏(但第十一集还是出现了主角团性格转折过快的问题),还能充分制造笑料,可谓一石三鸟。

虽然店长溜须拍马、谄媚逢迎,比主角团的其他几位更“不堪”,但她却能说出非常有中年感、真实感的台词,和整个梦幻荒诞的世界观形成反差。相比其他作品里的麻烦制造机、惹人嫌小鬼、成天到晚等着被救的花瓶等角色定位,店长的形象我认为更贴近于《海贼王》的乌索普,主打一个“平凡现实”,是褪去了极道英雄物语外衣后一块在砧板上竭尽全力求生存的滚刀肉。

但是,但是!如此有趣的角色,却没有一丁点个人故事的讲述,只有见缝插针的犯贱耍宝。

女主在进入主线后的表现也让人一言难尽,只有岚子的故事算是不过不失。更不要说除了以上三人以外,尽猪尽美的其他女仆就几乎再也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刻画。

熊猫涉及主线暂且不提,梦千作为店铺揽客的王牌几乎从没讲述过个人故事;尾尾勉强算是第四话的主角,但第四话远不能说是她的个人回,这一集虽然精彩,但尾尾的回忆部分只能说是可有可无。卓娅自第三话入队以后就再无高光表现,沦为气氛担当。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海贼王》和之国篇的赤鞘九侠:个个酷炫狂拽吊炸天,集合后沦为龙套ABCDE,每人只占一小格,台词都一起喊。尤其是传次郎:为主公一夜白头、忍辱负重投敌十余年,结果当众跳反后再无高光,卧底了个寂寞...

扯远了。《秋叶原冥途战争》的问题大抵如此:明明所有角色都充满了趣味及可能性,但这么好的素材被创作出来之后就被随随便便搁置一旁,让位于故事表达。

同时,这个所谓的故事表达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完美:优质的集数确实很多,但是处理不好的部分也不少,这就涉及到这部片子的主线问题:

摇摇欲坠的主线和极为精彩的“最后20秒”

正如上文所说,该片通过女仆x极道的有机结合产生了巧妙的化学反应。但是一到突入主线的时刻,制作组就不知该如何把握细节:如中后期反派寻仇每每忌惮警察,规模人数都不大,才给了主角们反击的机会。但就在前几周,尽猪尽美还一集屠一店、十步杀一人,血流漂杵、杀人如麻,那个时候警察都在干嘛?

在原本的单元回中,火拼桥段往往用几张harmony静止画一笔带过,制作组的意思也很明白:“我们也都知道你们是来看个乐子的,什么打架不打架的,意思到了就行了。”但进入主线之后,尽管制作组有意增加了动作细节,但也仍然无法补完整个战斗场面的逻辑。第7集尽猪尽美对战女仆星人就是比较典型的例子:以弱胜强一旦失去了故事细节和疯批演出的支持,向真实系迈进,女仆x黑道的巧妙融合也就变成了披着极道外衣的“女仆过家家”。

一旦认清楚女仆过家家的本质,那么对整部片子的定位就比较清楚了:极道只不过是萌文化的又一种全新打包方式而已。拆开名为极道的外盒,核心卖点还是款式多样、口味繁多的二次元萌系文化甜点。

纵观整部动画,《秋叶原冥途战争》最优秀的部分永远是在现在、在当下、在某个令人击节的瞬间,但绝不在人物的过去,也不在优秀的长盘叙事、爽快的高潮场面和精彩的观念碰撞。

岚子的过去马马虎虎,重点在于收盘时岚子和涡子之间如何处理往昔的恩怨情仇,在于奈古美代表的“萌爱理念”在这个荒诞不羁的世界观下如何压过涡子代表的“暴力传统”。但老实说,最后两集处理得比较马虎。

反派角色涡子的性格喜怒无常:对自己人冷酷、对敌人温柔的;行为左右横跳:时而要断缘时而又反悔;时而许诺高官厚禄以招徕岚子、时而把自己置于对方枪口之下;上一集气势汹汹杀上门来、这一集又安安静静坐在台下看众人舞蹈。这样诡异的举动自然可以解读为是对极道文化在世纪交替之初渐渐失去威势走向衰落的隐喻,但其中一些尴尬的桥段能用更简单的词汇去表达制作组的创作意图:前任文学。

女主关于“爱与和平”的演讲有没有传递给涡子我不知道,但知道的是确实没有传递给我。不客气得讲,最后的收尾情节如果纯当黑道作品来看是不合格的...

我本想这么说,但是最后的收尾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本想这么说,但是最后的收尾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本想这么说,但是最后的收尾实在是太漂亮了!

制作组对瞬间的把握在最后一集的ED前二十秒体现得淋漓尽致,整个演出手法可圈可点,简单拉了一下片:

涡子看完表演,从微笑转为暴怒连开数枪。镜头全程对准射击者涡子,而本应该作为画面及反馈中心的女主反而位于取景框外,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有通过其他人画外音的哭喊和呼号侧面体现中枪结果。

随后涡子突然中枪,随着枪响众人的哭喊戛然而止,营造现场的震惊与压力感。镜头切到枪击者又切回涡子,来自画框外的竹制长矛将其击倒,众人再度惊呼。

最终画面切到没有镜头的、沉默的熊猫身上,惊呼声再次戛然而止。这短短的二十秒几乎没有任何台词,也没有音乐铺垫,只是通过突如其来的音效、众人的惊呼和无声的定格中来表现这一事态的突然。

观众在悚然的震惊感中迎来整个故事的结束,干脆利落又余韵悠长。命运无常的反差和荒诞、人命贱如纸的黑色幽默全部都从这几个冷静到发指的客观镜头中体现了出来,演出功力不可谓不深厚。

这一段演出中,刻意隐去女主的反应是妙笔,虽然可能只是制作组为了给结尾彩蛋女主的存活情况做铺垫,但歪打正着,这种抓心挠肺的暴力感、惊悚感多少演出了一些昆汀味儿

(顺带一提,我个人觉得这个彩蛋是败笔,完全破坏了前面的余韵,不过也许商业动画就是需要这样的妥协)。

以上就是我对这个片子的全部看法了。拉拉杂杂批评了一大堆,但我的bangumi评分还是7。不论如何,它还是本人心里这个十月番里最大的原创遗珠,おすす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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