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少女歌剧的tv及剧场版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就想要写一段关于少女歌剧的评价,但是一直都是感觉无从动笔,因为虽然标题这个《披着魔幻皮的现实向作品》是我早有的感想,因为我察觉的一个问题,就是作为幻想作品,其他作品很多是在现实基础上进行幻想创造,而少女歌剧似乎是将现实披上了幻想的外衣,但是我一直缺乏一种把我想说的东西串起来的点,总而言之就是缺乏对他的现实特点可以进行一言蔽之的地方,所以这篇少歌的评价我一直都没有写,直到我看到了《傲慢的王冠在谁的头顶》,这一篇以著名悲剧《俄狄浦斯王》来解析少歌的文章,我才终于把我的一些感想串联起来。


【资料图】

少歌的现实主义到底现实在哪里?现实在少歌直面了竞争,实际上在同类作品中很少有竞争的出现。

这里可能会有说像是别的lovelive之类的作品,不是都有对手团之类的设定吗?确实,但是我说的这个竞争并不是外部化的竞争,可是被这类作品往往有意忽略过去的内部化的竞争,这个世界上不光是不同的团体之间会竞争,即便是同一个团体的内部同样也存在着竞争,哪怕是大家希望能够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舞台之上能够站在c位的主演也只有一个人,如果这个舞台真的是你的梦想所在,那你没有理由放弃争夺主演之位,如果你因为考虑别人而放弃争夺,那你真的还是一个独立的人吗?因为显然你把竞争者的喜乐放在了你的梦想之上。

而随着这种团队内部竞争的出现,则必然会引起争夺、比拼,而争夺和比拼又会成为不安定因素,这种不安定因素在推崇王道向的偶像类动画是不那么受推崇的,因为偶像类动画推崇的是美好,这类很可能引发不美好要素的东西,是很考验编剧能不能驾驭住的,一旦驾驭不住就会导致这种美好感的崩塌,所以同类的作品实际上都会刻意的淡化这种不安。

而面对这种客观存在的不安定因素,要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决?有相当一部分面对这类问题的作品选择了TV华恋式的主角,TV华恋给观众的第一刻板印象是什么?是乐天派、神经大条等传统主角的必备要素,而为什么这些要素会成为这一类主角的重要元素?像是一些正能量之类的回答肯定是原因之一,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只有这类主角可以无视问题,作者需要一个神经大条的乐天派主角来无视客观问题,也只有这样的一个主角来无视问题,才会让问题既被无视的同时又不会显得主角虚伪。

但是这实际上还存在一个悖论,就是作者在用神经大条的乐天派主角来无视问题的时候,这个主角就已经不是神经大条的乐天派了,因为此时他的性格本质是傲慢,没错,所以华恋在既是芙罗拉的同时也是傲慢女神,华恋和天堂的对决也是傲慢对骄傲,官方对于华恋这个披着神经大条的乐天派的隐藏底色定义就是傲慢,这里的傲慢并不完全是指华恋眼中除了光什么都不重要,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她傲慢的以自己的意愿凌驾于事实和他人之上,这也是所有同类主角的通病,也就是他们的性格是有着傲慢的底色的,像是典型的火影忍者里的那个明显感觉有些用力过猛的嘴遁,就给人一种感觉好像鸣人并太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想要向所有人推销自己的想法直到所有人都接受他一样。

可是作者针对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们其实还有一个武器来淡化主角的傲慢,就是作者所拥有的任意书写剧情的权力,我们还是拿鸣人的嘴遁来说,如果岸本选择直面问题的核心,那鸣人毫无疑问就会变得很傻或者虚伪,你用所有人互相理解就可以和平来说服别人,然后最后发现你这个理论实际上实在无视核心问题,最后整体上还是你们这些大村子发动战争欺压小村子,那鸣人的人设瞬间就会崩塌,就像是美国喊着民主自由可以和平一样,可是岸本作为作者他可以做到,这在偶像类作品中也是同理,作者一旦直面了竞争无法避免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这一事实,那么隐藏于神经大条的乐天派主角之下的傲慢就会暴露无遗。

而少女歌剧实际上直面了竞争的存在,在第二、三集天堂和克洛意识到了竞争的无可避免,因为选拔只会有一个top star,所以两个人非但没有回避竞争,反倒是认为这种竞争才是正确的,华恋提出可以两个人一起闪耀,结果却是面对愤怒天堂的完败,第六集香子因为自己的怠惰而落选,虽然双叶是她最重要的青梅竹马,虽然双叶来圣翔最初的动机是陪同箱子,但是在双叶认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舞台少女时,双叶就绝不愿意把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参演名额让给香子,这就像是第一集长颈鹿说的当配角也行的人不配参加选拔,还有第二集纯那让甘心当粉丝的人出去一样,在少女歌剧中的一条基础逻辑就是:虽然我们之间有着美好的羁绊,但是我们终究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有着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梦想,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拼尽全力以争夺主演之位。

而这就是构成了starlight也就是少女歌剧注定是分离的悲剧的要素,在这样一部直面竞争的现实主义作品中,不存在美好的两个人一起,华恋和光的约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悖论,既然要在舞台之上相会,那么两个人就都要成为足够闪耀的舞台少女,可是她们作为舞台少女闪耀的同时,就必然要和对方竞争,竞争就会有输有赢,留下胜者成为最闪耀的top star,也就不可能两个人一起闪耀,就像是天堂的歌词唱的一样,顶点只有一个。

在这个过程中神乐光意识到了这个悖论,所以神乐光在发现与华恋的竞争无法避免时,神乐光选择了从舞台上逃跑,那神乐光又是为什么终止了逃跑?不见得完全是华恋那一套两个人一起闪耀的说辞,神乐光相当时候都很清楚,这很可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给予了神乐光一个逃避的方向,而另一方面也给了神乐光一种安心感,因为华恋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放弃了独立性,神乐光在内心深处发现了华恋也逃避了竞争,而最后面对无法避免的竞争时,神乐光既无法接受输给华恋,也无法夺走华恋的闪耀,所以神乐光选择了一个人被囚禁于舞台之上,在剧场版中神乐光才被真昼打醒,才开始面对自己的实际上害怕和华恋竞争的现实,害怕竞争失败后会成为华恋的粉丝。

而这个悖论在华恋身上更严重,因为华恋是有罪的,如同starlight中芙罗拉因为试图摘星之罪而失明,华恋之所以要面对这个注定分离的悲剧,是因为华恋是有罪的,而这个罪恶到底是什么?这个就需要从starlight的原型俄狄浦斯王来看了,俄狄浦斯走向这个无法避免的命运的关键是什么?是俄狄浦斯试图违抗阿波罗降下的命运,从自己的养父母身边逃走,结果却最终促成了俄狄浦斯弑杀生父、迎娶生母的命运,俄狄浦斯的命运来自于的阿波罗,那么阿波罗到底是谁?少女歌剧TV中starlight的舞台为我们揭示了这个答案,无论是克洛蒂娜版还是华恋版的芙罗拉都戴着月桂花环,而月桂花环恰恰就是阿波罗的象征,也就是说华恋有罪的对象恰恰是华恋自己的。

所谓傲慢产生暴君,华恋为了和光的命运成为了自己的暴君,华恋同样意识到了与光竞争的不可避免,在剧场版补完的光恋重逢那里,加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就是华恋其实知道光进入了王立,但是华恋却不敢跟光去说,明明不看不听不查是华恋自己的立的规矩,华恋自己也知道这个借口实际上不成立,甚至她连自己的知道王立学院是很优秀的学院都不敢表达,那华恋又是因为什么不敢表达,因为恐惧。

华恋在恐惧,华恋在恐惧她们两个都已经变了,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大家都更倾向于找对方和当年的相似性,而华恋和光有着命运的约定,甚至华恋为了这个约定付出了自己的全部青春,华恋不敢面对双方都已经变了的这个事实,同时一旦华恋在装傻试图划过去一个问题,华恋既欢喜于光遵守约定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舞台少女,但是华恋同时也对这个感到恐惧,恐惧于和舞台少女神乐光的竞争,因为这可是芙罗拉命运的克莱尔,如果自己的赢了光的话,岂不是代表克莱尔被芙罗拉打败了吗?在这真的还是starlight的命运吗。

明明华恋作为一个独立的舞台少女应该面对和神乐光的竞争,光已经因为恐惧和华恋的竞争而逃跑了,华恋却完全没有一点相应的表现?为什么?因为华恋选择了毫无疑问是罪孽的选择,华恋杀死了作为爱城华恋的独立个体,正如光在剧场版对华恋的质疑一样,这到底是你的心里话还是你的台词,也就是说我们在TV和剧场版大部分时候看到的并不是爱城华恋这个独立个体,而是一个为了履行和光的命运的芙罗拉。

实际上这种情况在华恋小时候就有端倪,华恋的不看不听不查和俄狄浦斯王中的又聋又瞎又懵懂是一体的,华恋出于对命运无法实现的恐惧,所以选择了不看不听不查,落实到TV中实际上华恋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她除了和神乐光一起starlight的约定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出于对命运无法实现的恐惧,她做出了十分傲慢的举动,她不想要了解神乐光这十几年来的经历,却断定神乐光和当年一点都没变;哪怕只有一个top star基本上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华恋却一厢情愿的认为长颈鹿没说不能两个人一起闪耀;还有更显而易见的,在神乐光转学进入圣翔之后,华恋就仿佛看不到神乐光之外的一切了,在第十二集华恋甚至把作为舞台少女的光比喻作舞台本身,希望以此来逃避两个站在同一舞台上的舞台少女必然会竞争的命运。

而这份傲慢的又为什么会杀死华恋自己?其实这个可以看双叶和香子,双叶同样是出于约定才努力登上舞台,双叶来圣翔的初衷其实是为了香子,可是正如同克洛指出的一样,你也是独立的舞台少女了,双叶意识到了自己同样也是独立的舞台少女的事实,她找到了自己对舞台的那份热情,所以她拒绝了将自己努力的到来的机会让给香子,她拒绝了和香子一起回到京都,因为她已经在沦为香子的附庸和作为独立的自己之间做出了选择。

而华恋如何杀死了自己就显而易见了,因为她把和神乐光一起starlight的命运凌驾于了自己的之上,华恋在无视了其他人的同时也无视了自己,华恋有对于舞台的热爱与付出,她为了舞台花了十几年磨砺技艺,期间多次登上舞台作为舞台少女击败了无数竞争者,她有着支持她为她付出的父母,她有羡慕她支持她的很多同学,她有着很多根本没有光参与的经历,我们常说一个人的之所以是他,是因为他的那些经历与记忆,华恋的这些她所拥有的一切,才是共同构成了爱城华恋这个人的一切,这样华恋是无惧于和他人竞争的,她过去成为主演的舞台同样也是击败了很多人才乘上舞台的。

可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不被舍弃,如果这样的华恋继续成立的话,那岂不是自己一定会走上和光竞争的对立面?所以为了自己和光一起starlight的命运,华恋无视了一切所拥有的一切,说出了那一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成为除了和克莱尔的命运什么都没有的芙罗拉,华恋才可以不顾一切追寻命运,可这本身就代表独立的舞台少女的爱城华恋死去。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剧场版最后华恋会死去,因为此时的华恋不是舞台少女爱城华恋,而是追寻克莱尔的芙罗拉,在克莱尔决意离开starlight前往下一个舞台时,芙罗拉就已经失去了一切存在的价值。

傲慢产生暴君,它若是爬上最高的墙顶,就会落到最不幸的命运中。

这是俄狄浦斯王(starlight)的必然的命运,克莱尔和芙罗拉必然会走到分离的悲剧。

这其实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少女歌剧TV其实是个未完成版,因为在这个starlight的故事中,芙罗拉在摘星之前就被恐惧的克莱尔推下了塔,再次爬上塔的芙罗拉却没有选择摘星,而是牵上了克莱尔的手,逃避了找回克莱尔的记忆,希望能够以此获得幸福,这就仿佛俄狄浦斯王在见到先知之前就逃走了一样,希望以逃避真正的真相来获得幸福,这就像是少女歌剧第九集台词一样“你们是幸福的,因为你们尚对自己的犯下的罪孽,必将迎来的悲剧一无所知。”。

如同剧场版结束华恋说的starlight结束了一样,TV中的结局实际上是试图逃避命运,是希望通过逃避找回俄狄浦斯王的身世,来继续保持对罪孽和悲剧的一无所知,可是命运之所以是无法避免的,就是因为他是客观的已经发生的事实,光对竞争的逃避、华恋对自己犯下的罪孽,这些都是现实中客观存在的事实,两人靠逃避找回俄狄浦斯王的记忆爬上最高的墙顶的同时,也必然会落到最不幸的命运中,也就是说剧场版才是这一场starlight真正的结局。

克莱尔决意离开starlight走向下一个舞台

伊俄卡斯忒得知罪孽后自杀

芙罗拉失去starlight的舞台走向终末的死亡

俄狄浦斯王在伊俄卡斯忒死后刺瞎双眼

这是一场面对现实问题所无可避免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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