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曾理解的晓美焰,在叹息中化作一摊泪光。作为全篇最为复杂而矛盾的角色,她拥有着连自己都拒绝直视的愿望。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正如蜥蜴一样。
作为爬行类动物,能够断尾而再生的蜥蜴,依托与水源的联系,成为了生命力的符号。又因为它的现身常常伴随着森火的熊熊燃烧,便自然被认为是这种充满着热情的元素的代表。
好似圆焰的第一次相见,鹿目圆对她名字发表的感言。
然而她却办不到。
蜥蜴的出现虽然伴随着烈焰,但那只是因为喜好躲在阴暗石缝中的它们难以忍受高温的炙烤。而断尾求生,也不过是胆小的它们以血肉为代价从猎食者的口中脱逃。到头来,所谓的生命力,都只是人自说自话地在为自然崇拜加戏。
她所能拥有的,只剩下棕教语境里,那个不洁的含义。
虽然魔法少女的生涯是一条没有未来的路径,但至少她们还有着在这条道路上奔跑的全力,为何偏偏是晓美焰,只能受困于羸弱的身体。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妨将视线先从圆焰的二元结构上转移,关注她与其他魔法少女的差异,从将无法名状的内心具象化的灵魂宝石看起。
美树沙耶香的宝石位于腹部,如同她如断肠般痛彻的恋情。
佐仓杏子的宝石立于胸口,就像她火热赤诚但被现实压抑的初心。
鹿目圆的宝石仿佛一颗晶莹的泪滴,为它人的痛苦而哭泣,在成为圆神后,更是化作救世的大悲之心,撒向每一个受难的生灵。
而巴麻美与晓美焰的宝石,则处于完全相反的两极,一方将它奉为顶上的花冠,而另一方只是放在身体的远端,如同她们的关系一般。
作为魔法少女战斗力的天花板,明明选择团结学姐的力量,才能够更方便地达成各种目的,或者,至少要在表面上维持“虚假的友谊”。然而,在不同的时间线上,这两人似乎总是处于某种对立,哪怕她们作为同一阵营,有着相同的利益。
这意味着,学姐和焰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更为本质的分歧,而这分歧的根源,便是二人所代表时代的差异。
作为以血祭为园田时代划上句号的最后一位传统魔法少女,可以说巴麻美自身就定义了就是这个承载着爱与希望的纯粹形象。她的登场,总是伴随着缓慢柔和,泛着古典铜色的光。这种充满了母性的前辈形象,几乎集合了对少女所有美好的幻想。
然而,这仍然是一种符合人类直觉的审美,即使向上一级升阶为神秘,也仍然是在直观的道路上加码的东西。我们想象中的全知全能全善,也不过是对理想中美好的要素进行排列组合而已。
巨型列车炮的诞生,就是这种直观逻辑的具象。无坚不摧的大炮是人类对力量最直接的幻想。
要击穿更坚固的阵地,就需要更强的火力,于是就有了更大的口径。而为了让这台巨炮运转起来,就必须要为它建设匹配的运载方式与后勤体系,以兼顾机动性与防御力。
最终诞生的,就是这个只能拖家带口行驶在轨道上,完全符合人类心中对强大的想象,但华而不实的决战兵器。
我们能很轻易地感受到机械表中那精巧而相互咬合的齿轮机构所带来的美感,但却难以直观地理解集成电路内部构造的精细,哪怕要创造出后者,需要付出成倍的人力物力。
但要将建筑构造在田园的上层,需要的不仅仅是顺应本能而已。当世界在演化中逐渐从直观而单一变得复杂而非线性,形式与实质也逐渐开始分离。
当战场变得复杂而立体后,列车巨炮便很快成为了一段浪漫的回忆。
在废墟上痛哭的人们,也逐渐开始反思,这种对秩序的笃信,是否只是在用时兴的机械取代斑驳的神明。
而淘汰列车炮的,并不是口径更大的火炮,而是导弹这种从底层逻辑上就完全不一样的武器。
相对于其他人宝石上圆润而委婉的曲线,晓美焰宝石横平竖直的切工则透着一股冷漠和理性,她不相信所谓的正义,也无所谓利他或利己。魔法少女这个身份带不来丝毫的认同感,更不是值得放在显眼的位置来夸耀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这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但即使是工具,也开始从她的掌控中脱离,时代赋予了她新的力量,也带来了新的困境。
当现代的思维在发展中逐渐错位了自然的审美,大炮巨舰的谢幕,也宣告了那个每个人心中都寄宿着英雄的时代的结束。
人类开始制造出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强大的机器,而自身的力量则沦为统计中那不断下滑的占比。当参与感下降,人们也愈发失去改变世界的勇气,似乎自己每天所做的事,只是和昨天一样机械重复的徒劳,即使做出点成绩,也不过是某个更大结构上微不足道的一环而已。
于是,就算是这仅剩的一丝价值,也开始面临存在的危机。
解构一切的机器终于突破了伦理的禁忌,开始反射到它的造物主自己,将触角延伸到主体。
精准的观测与海量数据的统计取代了模糊而笼统的分析,在一切都被还原的力量支配的环境下,人的思想似乎不过是生物电与化学物质的传递,而人的感情又好像只是社会动物维持相互关系的一种习性,与那些贴上标签,摆上货架的资源与商品相比,并没有什么本质的特异。这高傲的,自诩着神性的生物,突然就被扯下了遮羞的玉衣。
然后,人所创造的结构本身,开始像获得了自我意识一般,炫耀着自己的合理性。
这套方法是如此的精确与高效,以至于淘汰了所有不向它俯首称臣的路径。只是在人类历史上转瞬的一笔,就将贫瘠的土壤转化为舒适的茧房。在这种压倒性的事实下,它自身连同所有依附于它的个体,都连接成一张无形的意识网,在层叠交错的关系中,构造出闭合的逻辑,生长出言语的神经,宣称着自己是与人类平起平坐的,独立的生命。
在这台机器疯狂的运转与加速下,似乎人类才是那个导致效率下降的拖油瓶,被裹挟着蹒跚前进。为了不被这唯一的列车抛下,人类开始主动切削着自己的形状,在不知觉中变成它所需要的零件的模样。
这种对螺丝钉化的恐惧,经由时光的往复,从短暂的无力,变成长久的疲惫与麻木。最终,在工业机器轰鸣的节奏中,汇聚成一股思潮,化作现代人胸口堆积的病疫。
没有利牙和尖爪,人类所能仰仗的,只有头脑和工具而已。但人类终究还是创造出了自己无法驾驭的怪物,这种面对文明的失控感,才是晓美焰身体如此虚弱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种困境,真的是只存在于当下的现代病吗?
蜥蜴的存在比历史还要长,却因为人类认知的变化被贴上了不同的标签,赋予了不同的形象。
即使在那个简单而温存的过去,大多数人也仍然不过是仰视着根本不理解的,从故事或是他人那里道听途说的意义,还向其托付着自己的生命。也许属于英雄的时代不是逝去了,而是从未降临。
如果说呓语着上帝已死的尼采有一种前瞻者孤独的癫狂。那后工业时代则通过充斥着机油味的生活,让普通人都能够觉察到它的荒诞性。日渐复杂的生产结构催生了对普通人教育水平提升的诉求,从来只属于少数人才有资格烦恼的问题,也在文化的涓滴下,从天山上的灵草,向朴素的土壤中生出根系。提升了他们感知与思考的能力同时,也消灭了使浪漫得以产生的必要距离。
即使普罗大众很难切身地体会西西弗斯的情景,却仍然能在放羊娃的循环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天地不仁也不再只是一句模糊的感叹,而是对万物皆为刍狗的严谨证明。比扼杀一条生命更为残忍的,也许是先赋予它智慧,再让它亲眼见证命运的冷酷与无情。
从信笺与报纸到电视媒体,再到互联网与移动终端,个体的边界上开始接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的链路。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灌入了超量的体验,度过了不存在的复数生命。在信息与噪点组成的海洋中,人们越来越难听到自己的声音,意识与群体的界限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分明。
人类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宏大视野,看到了超出肉眼观察能力的世界,但又隐约地从过往中感觉到,在这世界的外层,某种不可避免的循环开始嵌套,对人盲目的乐观予以否决,构成令人绝望的边界。
然而,面对这虚假的梦境,晓美焰却拒绝苏醒。
一方面,她贪恋着圆的温柔,那道无数次将她从绝望中救赎的光。在这片乐园中,不需要进行危险的战斗,也不必思考宇宙和熵。
那是她黑夜般人生中唯一的太阳,为了不破坏这短暂的安宁,也为了回应这份希望,即使将她困在名为永远的牢笼中,她也甘如蜜糖。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想要寻找一件她早已遗忘的东西,那是在清醒的世界中不被允许存在的意义。
而这也是这篇梦境存在的根本原因。
圆焰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
交错的命运往往成为悲剧所青睐的特写,圆焰的痛苦,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她们理念的错位与对立。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段亲密的二元关系本身就包含着足够多的偏离。人永远只能爱上对方在自己眼里的侧写,那个想象中的形象,而非个体本身,因为只存在于对方意识中的自我,本就是在物理上不可达的部分。
这段想象与真实的模糊地带,为矛盾与争执创造了拉扯的距离,人们渴望着确认自己的想象,又恐惧着自己的形象被它人所定义。
志筑仁美的梦魇,就是这种潜意识的演绎。再一次被发表会打乱了约会计划的她,迁怒于上条恭介的小提琴。
她当然明白那是不亚于恭介生命的理想,也不必怀疑她对恭介的爱意,更没必要将一件乐器作为自己的情敌而心生怨嫉。
但在这个时间点,发表会就是她眼中的第三者,占用了本该独属于她一人的,恭介的时间与精力。
在想要毁掉这一切的妒火下,潜藏的其实是想要从恭介的身上夺取注意力的本意。人对于爱慕的对象总是存在着一种排他性,希望对方能够将注意力都投射在自己身上,从而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主体。梦魇中那双时而对峙,又时而携手的舞者,传达的就是这种斗争的漩涡中的苦痛与甜蜜。
对于焰来说,鹿目圆是魔法少女的救世主,是她们布满荆棘的道路上唯一的救赎,这种作为个体的爱,是狭隘的想法,是不被允许的私心。
梦境中的生活舒适而平静,可以安然与小圆相守,无需担心切割身心一般的别离。只是,这样的世界虽然看上去幸福,却也意味着她内心愿望的缺席,当缺失感将世界撕开一条缝隙,疑惑的种子便有了生根的余地,她对圆神的供奉也开始变得貌合神离。
这颗种子一旦被种下,开花结果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不管是诘问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的蓓蓓,还是怀疑曾经变成了魔女的沙耶香,都只是她在怯懦中对自己早已觉察到的事实进行否定。直到日渐粗壮的根系撑爆了现实的裂隙,让真相的断面无法再被视而不见,她才不得不在措手不及中迎来自己内心真实的那一面。
在盛开的花海中,晓美焰与鹿目圆再次相见,那些被迫忘却的记忆也开始重新浮现。面对吐露心声的小圆,她终于无法继续自我欺骗。那些梦境中看似忠实的供奉与依恋,都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一厢情愿。她只是在拙劣地模仿与诵经,高举着关系的纯洁性,却忽略了真实的生命背后的想法与本心。
于是这片苍白的鲜花,终于开始染上了只属于她的印记,也帮她找回了她被圆所吸引的真正原因。
时间回到最初的相遇之前,虚弱而自卑的晓美焰即将被吞噬在魔女的深渊,而拯救她的正是作为魔法少女的巴麻美与鹿目圆。但即使是同样的起点,她却没有选择去接近更为强大与华丽的学姐,而是将特别的感情倾注于平庸的小圆。这不仅仅是因为圆周身那层温暖的光,而更重要的是,她在同样弱小而怯懦的小圆身上看到了一种希望,一无是处的自己也能像圆一样,变得闪耀而坚强。
而这,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份曾经让她重获希望的初心。她不要成为一个被拯救的弱者,而是用自己的双脚站立,做一个去拯救小圆的英雄,用只属于她的方式表达爱意。在这一刻,她重新拾得了面对自我与真相的勇气。而那份深藏于脑海的愿望,也终于挣脱了小圆为它编织的摇篮,超越了重力的束缚,化作飞向夜空的星光。
然而,这是注定无法在此世实现的梦想。在晓美焰短暂而有限的视界中,充斥着令人脊背发凉,无法入眠的目光。
在QB冷漠而机械的目光中,魔法少女是获取熵的原料,是为宇宙续命的祭品,更是它通向圆环之理的桥梁。在它的审查下,一切与利益与效率相悖的事物都是需要被优化掉的多余事项。
而魔女之夜的目光,则充斥着愤怒与悲凉。她嘲笑着人类的自大,妄图以渺小的身姿与短浅的认识,挑战客观规律的高墙,永远胜利无望。
以及圆环之理那庄严而不允许质疑的目光。总是温柔而明亮,永远慈爱与正当。但它的光压却如同被正确所包裹的毒药,用神圣的香氛麻痹了主动的思想。
甚至还有,期盼着剧情后续发展的,让这部电影得以诞生的,荧幕前观众的目光。为了凑成圆满的结局,所有的动机都能被轻松赋予,一切的矛盾都可以被强行遗忘。但这种虚假的幸福,即使添加再多的糖,也不过是一种玩物供人观赏。
在这些目光的束缚下,她可以是优质的螺钉,自业自得的愚者,虔诚的羔羊,掺了玻璃渣的糖,却唯独无法活成她愿望中的模样。
但至少,她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用这种最为极端的方式,否定他者的目光,亵渎他们的信仰。如果是为了守护圆,即使她的内心无比的矛盾与挣扎,也绝对会毫不犹豫毅然地奔赴刑场。
蜥蜴的生命在解剖中所剩无几,达成目的的梦境也开始分崩离析,当肉体开始走向破灭,心中的情感也失去了凭依。它在绝望的催化下开始膨胀发酵,向外溢出苦涩的气泡,在不断地挤压、翻滚与碰撞中,将光辉与悔恨的残片,酿作无法名状的液体,在她的胸腔聚集,让她无法呼吸。
然而,面对这样的极刑,她却并没有躲闪,反是主动相迎。她用仅存的意识,将身体如舌头一般卷起,主动拥抱着苦酒的降临,捕捉着它划过的痕迹,直到充斥了每一个角落,腐蚀了每一条神经。在痉挛与抽搐中,激动地向每一个细胞传达着毁灭的甜蜜。
随着魔女化的进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理智开始消散,除了声带仍然在执念中挤出破碎的呼喊,她的世界只剩下绝望的重演与永恒的循环。
但是,在她即将否定自己愿望,坠入诅咒的深渊的瞬间,那道光却又再一次地出现。
即使跨越漫山的荆棘,那条手臂也总是会将她从谷底托起。
她还不能就此放弃。
在小圆不懈的呼唤下,晓美焰终于睁开了内心的眼睛,如同她的肉体一样重获清醒,不再矛盾而表里如一。
从魔女的绝望中破壳新生,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在那结界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在时间的磨盘中碾碎为杂音,在世界的尽头风化为沙粒,但在那死寂中,唯有她对小圆的爱是那颗永远不会磨灭的结晶。
随着这唯一的事项被确认,她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晰,行动从未如此坚定。于是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不再拒绝自己的内心,也不再接受外部施加的约束与定义。为了这个愿望,她可以背上所有的罪恶,与整个世界为敌。在无数的别离与重逢的捶打下,她终于锻造出了与永恒相称的力量——对自由的爱,这是人类最宝贵的核心,也是永远无法摆脱的属性。
处于痛苦中的人,有时候反而会主动接近或者是寻求痛苦,就像是那个用去(fort)来(da)不断地模拟着母亲的离开与回归的孩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享受着这种痛苦,而是通过这种行为,将不可控的,由外部主导的疼痛,转换成一种自己可以主动控制它发生的痛楚。
而在关系中的争斗,是一种贪婪与自私的占有,但也是在本能地拒绝成为他人的附属品,被作为一个物件而定义。从而掌控发展的方向,夺得选择自己的全力。
即使委身于并不存在的神明,那也是人类即使面对眼前无法理解的漆黑,也要做点什么的决意。那份献祭,与其说是托付于上帝,倒不如说是用来安抚自己那颗不屈的心。
不管是魔法少女登场时伴飞的鸟群,还是魔女结界中遮天蔽日的乌鸦,甚至是晓美焰陷入困惑时划过天空的飞机。这种对天空的渴求,不是来自于某种传统或典籍,也不会在卑微与扭曲下消失,更不会被英雄或是神明的阴影所遮蔽。因为那才是人本来的面貌,不甘屈于任何东西之下的,自由的生灵。
所以,不同于鹿目圆成为圆神时,只是改变了衣装,妆点了发髻。晓美焰在化身为恶魔时,才能从人类血肉的脊梁上生出漆黑的羽翼。
那么,恶魔焰是邪恶的,是错误的吗?
她分裂了救赎魔法少女的圆环之理,但也将小圆从机械性的使命中脱离,有了作为自我存在的生命。她打碎了学姐的茶杯,同时也让学姐从那个精致但空洞的过往中解放,不再只是作为一片美丽的花瓣,在转瞬间飘零。她诱使杏子浪费珍贵的食物,又何尝不是在阻止杏子对童年的创伤进行刻板的重复,让她能够向崭新的未来迈步。
即使是与恶魔焰针锋相对的沙耶香,在重逢了心上人与故友后,也难以掩盖眼角的泪光。
这个问题是如此的难以回答,也许是因为正确与错误本身就不具备良好的定义。法则与秩序并不是恒常的,永远受制于人的认知与当下的实际,它本就应该不断演进以满足人类的需求与发展水平,一旦它走向闭环,就变会成为进步的阻力。也许在这个时候,一种沉醉而恍惚的欲望,反而能让人重新拾得希望,获得走出局部最优的力量。
也许,这就是无法用简单的理智所解释的爱存在的意义。
在原有的秩序下,巴麻美和百江褚只能互相残杀,不是因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恩怨,而是因为QB所制定的框架下固有的生产关系。而在新的世界中,她们却能成为亲密的伴侣而相依。使得这一切成为可能的,正是圆神与焰魔对原有秩序的共同改进。
事物的演化与成长,必然伴随着对于过去的否定,真正能保持一成不变的,也许只有变化本身。如果说鹿目圆的成长肯定了苦难的价值,那晓美焰的故事则论证了苦难的必要性。魔女内心的丰富色彩不应该只是被打上错误的标签,然后用结界封闭,作为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宝贵经历,它们应当被允许看到,作为改造与修正的另一方动力。
秩序和欲望哪个更为宝贵,我想,当焰把缎带的束缚交还给圆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不再拘泥于这种二元的判断。她不再是因为要拯救某人或某个目的才伪装坚强,而是从内心中迸发出了真正的力量。
爱本来就应该是更加自我,更加原始,更加本真的东西,它不应当源于纸堆中那些干瘪脱水而失去了细节的片段,也不是对一曲旧歌脱离实际而变了味道的咏唱。
那些来自外部的符号,即使堆砌再多的词藻,叠加再多声部的共鸣,与真实的情感相比,也只能是苍白无力。
不论如何,人类创造的东西工具即使再“正确”,也不应当凌驾于人类本体,而是应当握在手里。
从梦中醒来的人们,终将夺回发声的全力。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也许“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才是“Gott ist tot”属于这个时代的翻译。
愿每个人都能在月下自由的起舞,不是为了纪念超人的诞生,而是为了庆祝所有的个体都能找回自我的时代降临。合集:魔圆解读·五色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