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指向2021年底，当首位开创了Vtuber这一新兴领域的元老KizunaAI宣布无限期停止活动后，虚拟主播这个新兴事物也已经陪伴各位走过了四年半的时光。而在这四年半的时光里伴随着这一新兴领域背后的阴影则是多数虚拟主播始终会面临的负面消息和鲜有优秀表现的公关活动。而在这些多数并不成功的公关活动中，又以企业势的公关活动最为引人关注。

在一般认知内与势单力薄的个人势不同，企业势应该拥有相对成熟的运营及公关团队，却频频在负面新闻公关领域“放弃治疗”任由事态发酵酿成不少无可挽回的结果。

而究其原因，笔者大胆猜测其实正出自不少企业势本身的一个严重问题：大部分企业势的体量和实际能够运营的资源根本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阔绰，也没有能力负担得起高素质团队进行专业的运营管理。这其实是一个看似有违企业势本身优势但实际上却是唯一可能的结论。

虚拟主播作为一个相对年轻且前景并不算很明朗的细分行业，大量的企业势背后的资本其实也一直对此报以试探的方式投入，即便是必要的运营人员也鲜有丰富经验的老资历主理人，也因此就造成了我们所经常看到的“Staff营业”：仅有一至两位Staff如保姆般打理旗下每一位虚拟主播的一切日常工作。

与其说这是一种被人津津乐道的“谢谢某某某某”或者“永远相信某某哥”的段子，倒不如说是一种行业上普遍的弊病。

虚拟主播相对普通主播而言有着相对高的一次性起步投资，因而对小体量企业势虚拟主播运营方而言在手头并不算阔绰的情况下，重点投入技术（皮套美术设计、先进直播设备等）上显然是一个符合市场的选择；配备一支公关团队所需要的长期，且很有可能在整个虚拟主播的生命周期中都不会有用处的持续性投入自然成为了缩编的对象。

而公关又是一种需要传播学、管理学乃至文学基础的“屠龙术”，仅凭一两位未受专业训练的Staff就试图包揽未免不切实际，因而在这种情况的小体量企业势，想要正确的应对运营期间发生的负面新闻就几乎成为一种赌注。

其实占据相当大比例的小体量企业势其实并没有足够的资源养得起公关团队，而基本运营人员的年轻化、缺乏经验又使得现有的团队能够正确、科学地公关成为奢望。这或许是小体量企业势虚拟主播所面临的一个巨大困境。然而体量资源和人员配备问题虽然占据了主导，却似乎并不能解释一些大公司旗下的虚拟主播分部依然在负面消息公关方面昏招频出令人大跌眼镜。

在这个方面笔者认为要分两种情况看待：第一种情况其实与前文所述问题基本一致，即虚拟主播细分行业的不确定性造成虚拟主播分部在公司优先级方面会大大低于传统主播，因而公司公关团队的工作优先级并不会很高——请注意，传统主播行业主播与观众的粘性是比较强的，虚拟主播行业的细分其实并没有很强烈地冲击到传统主播。

至少在国内，传统主播行业在平均收益上依然是要强过虚拟主播一大截的，在可预见的未来虚拟主播并没有能够在收入上超越传统主播的显著优势。因而我们更主要的应该是关注第二种情况：黑流量及虚拟主播本身“价值”。

笔者不得不说谈到这一方面确实是有些悲观，但是在探讨企业势公关摆烂这一问题时即便令人不适也必须要面对客观的现实：即在公司方面评估一个虚拟主播的标准与观众间的差异。

公司需要生存，投入需要回报而不是做慈善，因而评判虚拟主播本身价值方面就肯定会以“营收能力”而非“舆论风评”作为优先标准。那么以这种评判标准，去举例看待某虚拟主播的三字母梗和火车梗等明显的不违背法律法规，亦不影响其合法合规开展直播的负面消息时，企业方面的完全不予回应就成为了一种符合其目的的操作；

当出现例如“该主播参与发表非法言论”等会威胁到该虚拟主播直播生涯的负面消息时，企业方面立即发表声明保留追究传播不实消息者法律责任的权力，充分证明了该虚拟主播在企业当中的“价值”——即从营收能力上看，一些莫名其妙的三字母梗和火车梗不仅不会对营收产生什么影响，反而更起到了破圈涨粉提高营收的作用，所以应该放任甚至鼓励；而一旦涉及到主播本身的存亡，那么主播本身的价值就会促使公司做出正确的回应。

但是这种情况只能是在该虚拟主播拥有了一定基数的体量且在未来的发展前景评估上能够符合企业本身要求的情况下方可操作。

同样以该企业为例，过去非正常离开（合同未到期提前终止）的诸位虚拟主播，其共同点都是：体量与实际前景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企业对主播的负面消息基本上都不予回应，或象征性地一次性回应，并试图冷处理——我们若换个方向看，过去因负面消息离开的虚拟主播其实基本上没有对企业本身存亡产生显著影响，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精简了整体人员配备，是一种“减负”操作。

因而这种象征性的回应从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形式——形式的回应对象甚至可能都不是观众，而是某个碰巧过问了一两句的企业上层领导。因而站在观众视角的我们对此操作感到诧异和不解，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在前文所述的诸多情况中，虽然看似为企业势的公关摆烂做法做客观合理的解释“开脱”。但实质上却指向了现存大部分企业势一个最为深层次的原因：即自始至终没有做好长期运营一个品牌的准备，始终是以捞快钱的方式在对待虚拟主播细分行业。

因此无论是人员配备、资本量、宣发、品牌打造等等等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一家做好了完善可行的长期发展规划。公关本身的目的是维护品牌本身和各位虚拟主播自身风评和口碑，因而在这种类似“淘金热”的大潮下，虚拟主播细分行业甚至到每个企业势虚拟主播本身的生存及健康发展都成为了可以牺牲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企业势公关摆烂本质原因。

虚拟主播的诞生和发展其实有其必然性，在技术和文化发展到一定层次，创造一个符合自己审美的“代理人”形象已经成为了一种降低当前对与很多诞生于网络世代的年轻人而言，过高的社交压力的途径。也客观地给一些曾经胆怯于站上舞台的人打开了一扇窗。

虽然这种形式和行业的整体过度年轻化造成了整个行业的发展依旧有着诸多的混乱和不确定性，但笔者依然对行业的前景抱有乐观的态度。

在笔者进行调查的时候其实深深感觉到，虚拟主播细分行业是在一种相对隔绝的环境中演化，而这种演化又侧面证明了传统传媒行业的科学性和必然性——无论是虚拟主播表演的形式或是行业的规范，其实都在重新走一遍传统传媒行业早已走过的路——越来越类似传统综艺的节目策划方案、环绕虚拟主播诞生的独立第三方媒体、独立的虚拟主播技术团体……很多东西其实我们都可以在传统传媒行业中一一找到对应。

因此笔者也希望，在度过这样一段艰难的发展阵痛后，虚拟主播行业能从混沌中探索出真正良性的、可持续发展的新道路。更希望未来参与其中的无论是企业或是个人，都能够抱着如同过去那些职业传媒人那样，一份不羁的勇气和为了带给人们美好未来的初心。

作者：大图书馆的书记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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