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曾在1941年创造出了亚洲第一部长篇动画电影《铁扇公主》,在全球范围影响巨大,已故的日本漫画鬼才手冢治虫当年也深受其影响。在随后的20余年中,中国动画灵活运用了水彩、皮影、木偶等富有民族特色的艺术形式,创造出了多部享誉世界的动画作品,将中华民族引以为傲的传统艺术通过动画这一当时极为先进的技术传播至全世界。然而上世纪80年代之后,中国引进了大量制作风格新颖的外国动画作品,一时间,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国动画渐渐淡出了观众的视野。
近年来,部分中国动画作品尝试回到初心,尝试以艺术及文化内涵打动观众,并进行海外推广,实现真正的“文化输出”。其中相对成功的可数2015年上映的《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及2016年上映的《大鱼海棠》。两部作品均取材于中国古代神话传说,后者甚至在作画风格上也从传统国画中进行了大量的参考借鉴。当代国产动画大多以学龄前至小学低学年儿童为主要目标观众,而上述两部作品在青少年甚至成年人观众中也获得了极佳的口碑,成功地将“动画”这一艺术表现形式带回了大众视野里。
上述两部作品中充满了中国古典神话及传统艺术要素,其作品质量也达到了近年来中国动画作品的巅峰。《西游记之大圣归来》被引进至美国、俄罗斯、阿联酋等国;次年的《大鱼海棠》则除了在韩国、美国、俄罗斯、英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的电影院上映外,还出现在一些国外在线影视网站供购买或租赁。
今年年初,一部被称为《神女劈观》的时长不足3分钟的动画短片登上了热搜,部分电视新闻及媒体平台也争相报道。这部动画短片本身的长度仅有2分50秒,是国产游戏《原神》中出现的一部剧情动画短片。然而仅仅是这一则不足3分钟的小短片,却成功地将中国传统的戏曲文化与游戏剧情以及流行音乐等元素结合到一起。目前,该视频在国内知名视频网站上的播放量已超2500万,在国外相关视频网站YouTube上,该视频中、日、英、韩四种语言字幕版本的播放量合计也已超过860万。
《神女劈观》中的歌词均使用文言创作,通过模仿京剧唱腔的形式演唱。配乐则同时使用了二胡、古筝等传统民族乐器以及吉他、爵士鼓等当代流行乐器。短片中演唱《神女劈观》的角色云堇的服装设计也融合了京剧戏服装扮与欧洲维多利亚式长裙的设计要素。在保留了被全球年轻人广泛接受的作画及作曲风格的同时,向其中融入了大量的中国传统文化要素。凭借着游戏《原神》本身在全球范围内的强大影响力,该作品让许多外国年轻人也接触到了戏曲这一中国传统的艺术形式。随着《神女劈观》的走红,由中国国际电视台上传至YouTube的京剧相关视频从以往大多数时候难以超过一万次的播放量暴涨至了77万次播放量,对视频的评论中不乏用英语表达对京剧艺术的赞扬、喜爱,同时也提到了是《原神》与云堇这个角色带着他们前来领略这一令人叹为观止的中华文化。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外国人挑战直接用中文翻唱《神女劈观》并上传至国内外的视频网站上,其中几部翻唱作品甚至获得了数十万的播放量。
而针对《神女劈观》及角色云堇中掺入的流行文化,笔者认为,如果一味地追求原汁原味的传统文化,对于初次接触京剧及戏曲的外国年轻人来说可能会因为过于陌生从而达不到预期的文化输出效果。反而,通过一定程度上的融合,首先设计出令各国年轻人喜爱的角色,吸引眼球后抛出相应的文化要素,某种程度上可以为初次接触我国文化的外国人提供一些亲切感。而现实也正如前文所述,有相当一部分的游戏玩家在看过《神女劈观》这一动画短片后选择前往相关网站搜索京剧及戏曲相关内容,对相关文化作进一步的了解。这也足以证明这种将传统与现代进行巧妙组合后的美术形态在当今年轻人群体中的影响力之大。
中国动画诞生之初曾作为亚洲长篇动画之父,对日本动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日本动画摸索出的作画风格不约而同地吻合了当代年轻人的审美,在国际上取得了霸主地位。现在,中国动画以及传统文化可以汲取《神女劈观》经验,扩大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郝丛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