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缘起6月20日晚超人气网漫《剑尊归来》在Naver Webtoon携第二季内容回归,以4亿韩元(约人民币221万)的日销售额打破了Naver历史纪录,这相当于约20~33万读者在首日付费阅读了全部4集付费内容。这部人气破纪录的网漫既不是现在最流行的升级流、欧风言情,也不是人气榜前列常客的校园打架题材,而是相对小众的流派——武侠题材。那么这来自中国的武侠文化是如何在韩国生根发芽又风靡一时,武侠漫画在韩国又是如何发展至今,且容笔者慢慢道来。(全文约7000字)
在细说武侠漫画之前,先来梳理一下武侠文化是如何传到韩国并就此长存的。
有部分韩国学者认为韩国人最早的武侠(무협)小说可以追溯到古代的“义贼”小说,如许筠的《洪吉童传》 和洪命熹的《林巨正》。但主流观点认为,真正使武侠成为一门流派并引起关注产生重大影响的,还是中国现代武侠小说。
(资料图)
最早将中国武侠小说带到朝鲜半岛的是日本殖民时期的独立运动家朴建秉,1931年他署名孟川,在《东亚日报》翻译连载了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其中一部分,1934年李奎奉在《东亚日报》连载了《武术元祖 中国外派武侠传》,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结尾署名是李奎奉“述”,而非“译”,后来经考证这部小说改写自寿松和尚的《少林奇侠传》,这也是韩国人对中国武侠小说进行翻译改写的先例。这两部武侠小说在当时与独立运动相联系,主要试图使用“武侠”文化激发读者爱国情怀,但未能引起较多的关注。
1961年小说家、翻译家金光洲在《京乡新闻》开始刊载尉迟文的《剑海孤鸿》,他将原作的短篇小说扩充成了长篇小说《情侠志》,大受读者欢迎后又趁热打铁相继改编多部中国武侠小说。由于遣词用句和情节改动更符合韩国读者偏好,带来中国武侠小说在韩国的“编译”热潮。其中1966年台湾作家卧龙生的小说《玉钗盟》被译作《群侠志》发行后,引发了“卧龙生现象”,一度导致市面上各类译本都被署名为“卧龙生”。因为供不应求,韩国人也开始尝试创作本土武侠小说,一种是与本土义贼(如林巨正)故事相结合,另一种是对中国武侠小说进行模仿。
1979年发行的乙斋上人的《八万四千剑法》系列开启了韩国本土武侠小说创作浪潮,值得注意的是,这套书最初署名“卧龙生著,司空英译”,续作署名“乙斋上人”,实际上均为笔名乙斋上人的小说家金大植创作,也是当时版权意识不强的时代缩影。此后的80年代前中期是韩国本土武侠创作的第一个巅峰期,这些小说被称为第一代武侠。
1986年,金庸代表作“射雕三部曲”(即《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以《英雄门》三部曲的名号在韩国出版,将中国武侠小说在韩国的热度推上前所未有的高峰。实际上这并不是金庸作品第一次进入韩国,1972年的《武剑道》(原作为《飞狐外传》)、《恶风剑》(原作为《笑傲江湖》)就曾经在韩国出版,但正如上文所言,署名是当时最流行的“卧龙生”。《英雄门》在当时销量达到200万本,盗版翻印更是不计其数,此后从1986年到1989年,仅三年时间里金庸全部15部作品被翻译出版,且均有两个或两个以上译本。尤其是1994年出版的金庸译作,达19种之多。如此短时间内一位外国作家的作品被全部译介,在韩国文学史上实属罕见。受到金庸作品影响,韩国本土武侠小说创作也有质与量的显著提升。
但是进入90年代,韩国本土武侠小说因为抄袭、代笔等乱象逐渐走向死胡同,在这种情况下一批极具突破性的作品横空出世,被称为韩国“新武侠”(신무협),代表作有龙大云的《太极门》,左柏的《大刀傲》。“新武侠”一改过去武侠小说流行的新人初出江湖的成长模式,摆脱“劝善惩恶”的传统观念,正反派角色更加立体,同时增添许多文学色彩。为了与过去的武侠小说进行区分,此前的韩国武侠小说便被称作“旧武侠”(구무협),新武侠也被认为是第二代武侠。
2000年以后奇幻小说成为主流,尤其是在李荣道的《龙族》走红后奇幻小说大行其道,武侠小说开始出现类型融合的倾向,武侠与奇幻融合诞生出名为“幻侠志”(판협지)的存在,比起强调文学性的新武侠,幻侠志更加注重纯粹的阅读趣味,全东朝的《墨香》、剑流魂的《飞雷刀》、林武成的《皇帝之剑》这三部小说开启了第三代武侠的时代。
由这几部小说改编成的网漫正好也在b漫:
2010年全面进入网络小说(以下简称网文)时代以后,引入了“回凭还”(回归、附身、转生)、“气泡水”(사이다,可以理解为爽点)等网文流行要素的武侠网文(무협 웹소설)开始兴起,被视作第四代武侠。2020年以后《华山归还》《狂魔回归》《武当奇侠》等代表作使武侠逐渐成为网文届主流类型之一,此后又通过网漫化极大提升了原作小说的人气与知名度。
武侠漫画·缘聚武侠漫画的发展自然是和武侠小说的发展历程难解难分。
韩国的第一部武侠漫画可以追溯到70年代,正是韩国人开始尝试创作本土武侠小说的时候。1973年,漫画家金珉的《火蝴蝶》通过少年韩国日报社出版,引起广泛关注。
该作以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为背景,将渴望权力的人们比作"不知死活扑向火海的飞蛾"——标题“火蝴蝶”由此而来。因为主人公并没有名字,所以“火蝴蝶”逐渐成了读者对主人公的称呼,此后金珉又创作了《风中的火蝴蝶》《少林寺的火蝴蝶》等多部系列作品。火蝴蝶在战乱时代失去了家人,为了给家人报仇苦心修炼剑术,大仇得报后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但是在众多人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向他发起的挑战后,他不断思考怎样才是真正的高手。
《火蝴蝶》虽被誉为韩国武侠漫画的开山鼻祖,实际上融合了一些日本武士小说要素,虽以剑客为主角,比起武侠动作剧更接近于成长文学,是一部充满自省与悟道的哲理作。也因此在这一时期一枝独秀,未能在武侠领域引领浪潮。
但70年代也是漫画房的全盛时期,这为武侠小说和武侠漫画的流通提供了绝佳温床。漫画房(만화방)是韩国的租书店,类似于日本的贷本屋。20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结束后,大量人口朝向城市流动,在公园、市场等场所出现了一批靠租赁书籍谋生的摊贩,以低廉价格在地摊租借漫画书来阅读便成了当时少年儿童的主要娱乐方式。但书摊逐渐无法满足读者需求,专门租赁书籍的店铺就此诞生——这些租书店被称为“漫画房”。漫画房走红后,以首尔为中心通向全国各地的书籍销售网络开始形成,为漫画房供货的出版社也纷纷成立。据统计,70年代韩国约有一万八千家漫画房,大到城市小到乡镇均有漫画房存在,而读者群体从不到10岁的儿童到20多岁的青年均有所覆盖。当时除了漫画以外漫画房也提供小说,武侠小说便是其中的人气商品之一,甚至占据了半壁江山,上文提到的“卧龙生热潮”就与漫画房的普及不无关系。
随着整个70年代韩国经济高速发展,条件宽裕的读者养成了买书看的习惯,漫画房在70年代后期渐显颓势。但是进入80年代,由于军政府对民主运动的严酷镇压,成年人逃进了漫画房来回避痛苦的社会现实,漫画房的主要受众从少年儿童变成了成年读者,能给予读者充分替代性满足感的武侠小说和武侠漫画变得炙手可热。
这一时期武侠漫画的代表作者有李在学、皇城、司马达、夜雪录、河承男等。由于一些武侠小说作者兼任漫画编剧,所以武侠漫画和武侠小说几乎同步流行,其中司马达和夜雪录是当时的人气武侠小说家,又与武侠小说家金刚、徐孝源并称为武侠小说四大天王。
b漫通过韩国电子书平台Mr.Blue引进了皇城画的两部武侠漫画,可以感受一下当时流行的风格:
但这些以漫画房读者为受众的漫画也充满弊端。为了追求出书速度,漫画家们纷纷建立起工厂漫画(공장만화)系统,雇用大量学徒进行创作,即使没有亲自参与创作的漫画也会署上自己的名字。内容往往围绕着同一角色或者复用剧情桥段,同质化十分严重。最糟糕的还是,在当时因为缺乏版权意识和相应的法律规范,抄袭日本漫画的现象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工厂漫画系统在当时大受欢迎,但对韩国漫画行业的发展有着极其不利的影响。
1988年,首尔文化社旗下的《IQ Jump》创刊,这标志着参照日本漫画的 “杂志-单行本”体系在韩国建立,加上时局变化作者拥有了更多创作自由度,漫画质量有所提升,武侠漫画也同样受益。日后并称为韩国三大漫画出版社的首尔文化社(今首尔漫画媒体)、大元CI、鹤山文化社在当时各有一部当红的武侠漫画,分别是《红鹰》(苏周完编,池尚月绘)、《热血江湖》(全克瑨编,梁载贤绘)以及《龙飞不败》(文情厚编,柳己韵绘),这三部作品共同引领了90年代韩国漫画最后一段黄金期,一度代表韩国本土漫画与从《龙珠》开始正式进入韩国市场的日本漫画大军分庭抗礼。
与新武侠不尽相同,这一时期的武侠漫画同样摆脱了工厂漫画系统的诸多弊病,吹起了一阵新风,读者纷纷抛弃工厂漫画投向杂志连载漫画的怀抱(当然工厂漫画系统并未消失,只是和漫画房一样数量锐减)。《热血江湖》和《龙飞不败》不仅拥有巨大人气,后来还得到了韩国最具影响力的漫画奖项“今日漫画奖”的认可。《热血江湖》在韩国国内销量已超过800万册,还成为韩国连载时间最久的长寿漫画。
90年代还有一位相当独特的武侠漫画作者——权伽倻,他的代表作是《日与月》和《男人的故事》。《男人的故事》便改编自新武侠代表作《大刀傲》,且极为大胆地将原作的武侠背景改为末日废土世界观,只保留了原作的情节主干,以出色的作画技巧和独特的氛围闻名。只是权伽倻的风格过于异色,主流读者并不买账,以至于这两部作品都未能正常完结。《日与月》也被漫画迷称为“被诅咒的杰作”。
除此之外,自80年代起就开始活跃的女性漫画家金惠磷、黄美娜也分别以《飞天舞》《醉蝶冷月》将男性为主要读者的武侠类型拓宽到女性领域。这两部言情武侠代表作不仅获得了人气和美誉,《飞天舞》曾被两度影视化,《醉蝶冷月》在距首次出版二十年后被先后改编为小说和网漫。
这一时期的武侠漫画还积极尝试了跨媒介改编。1995年《红鹰》被改编成动画电影,因为模仿痕迹过重加上仓促制作完成,票房十分惨淡。随着中国武侠游戏如《射雕英雄传》《金庸群侠传》(韩国引进时改名《射雕英雄传外传》)进入韩国,本土游戏厂商受其影响开始尝试将武侠漫画改编成游戏,比如《红鹰》《天狼热战》就先后被改编为PC单机RPG游戏,《红鹰》因为原作还在连载所以游戏剧情不完整,《天狼热战》因为恶性BUG过多让玩家大失所望,总之两部游戏并未引起太大反响。反倒是《破天一剑》《热血江湖》改编成的MMORPG网游大获成功,甚至运营至今。这些案例也体现了当时韩国动画产业和游戏产业的发展情况。
进入2000年之后,武侠漫画同样经历了类似传统武侠小说向幻侠志发展的转型期。
韩国漫画在将重心转移到网漫之前,“杂志-单行本”模式下的漫画仍有一段活跃期。金宰焕的《魔帝》从武侠逐渐偏向于奇幻,虽然在韩国人气一般但出口到海外却大受欢迎,申泳雨的《首尔侠客传》将武侠做成反穿越设定的无厘头喜剧收获人气。《The Breaker》(全克瑨编,朴珍焕绘)和《VERITAS》(尹俊植编,金东薰绘)干脆直接将武侠故事的舞台搬到现代社会,虚构出了一个隐匿于都市中的武林世界,画风受流行的日本漫画影响,人设颇为时髦。
韩国武侠漫画依然沿用着受中国武侠小说影响下的基础设定,比如九大门派、华山、魔教、各类武功……但是在中国武侠小说传入半个世纪后,终于开始试图脱离假想中的中国背景讲故事,试图做出本土化的武侠。但这种尝试却随着传统漫画——即出版漫画的日薄西山,未能有进一步发展。当然,纵观整个环境,武侠这一类型的整体人气也大不如前。
武侠网漫·缘散?从2003年网漫(웹툰,webtoon)平台正式建立算起,网漫时代的前十来年很难捕捉到武侠的身影,当然不是没有,只是数量远不及从前。
2015年《龙飞不败》的作者文情厚、柳己韵再度合作在Naver Webtoon推出了《高手》,以高水平作画和爽快的剧情引起海内外广泛关注。2017年Daum Webtoon(今Kakao Webtoon)上《父无双》开始连载,由原作者卢景灿亲自参与改编了自己的同名网文,后来居上的Lezhin Comics上亦有人气武侠网漫《月寒江仟录》(尽管版权到期后转移到了kakaopage,再加上作者经常休刊人气一落千丈)。自此,韩国使用率最高的三个网漫平台有了各自的武侠代表作,点燃了武侠在网漫界的热度。
2016年kakaopage做起了Novel Comics,众多人气网文被改编为网漫,武侠网漫数量随之增加。这些改编自武侠网文的网漫自然继承了武侠网文以“爽”为主的特色,再加上网文漫大规模流行后业内平均作画水平提升不少,所以这些网漫凭借视觉效果吸引了许多从未接触过武侠文化的读者。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便是Naver Webtoon近几年连载的《某天成为魔神》(原名《喇劳魔神》)、《狂魔重生》(原名《狂魔回归》)以及《剑尊归来》(原名《华山归还》)这三部人气武侠网漫。
其中《剑尊归来》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成功案例。
2019年起悲歌在Naver Series连载网文《华山归还》,因为巧妙结合传统武侠小说和流行网文的套路,再加上笔力不俗,连载初期就口碑人气双丰收,不仅阅读量节节攀升,还凭一己之力使得武侠类型在网文届起势。有魅力的角色形象又推动了同人文化发展,吸引了大量女性读者,小说人气不再局限于男性占绝大多数的武侠小说爱好者圈子。至2023年2月累计销售额突破400亿韩元(约人民币2.2亿),是Naver Series当之无愧的台柱。
Naver当然不会轻慢这部超人气小说,将网漫化工作交给了旗下子公司LICO,2021年3月网漫版正式上线。LICO是一家专门负责网漫和动画制作的内容公司,以动画团队的形式制作网漫,作品平均质量有所保证。小说改编成网漫后不负众望,每周更新后几乎没离开过当日人气第一的位置。且LICO背靠Naver拥有海量资源,目前已出三首OST,且每首都有专属动画,制作水平已有人气日本动画的水准。
《剑尊归来》在2022年7月第一季结束休刊后,Naver对整个IP进行积极运作,使之不仅没有消失在读者视野,人气还越来越旺。网漫完结后接着是小说单行本众筹、周边贩售、单行本出版、OST发行、有声剧第二季……目不暇接的官方商品化之后,迎来休刊近一年第二季回归当日还是创下新纪录的结果,可认为是当之无愧的现象级网漫。海外读者也都在翘首以盼第二季的内容。
饶有趣味的是,这样一部在韩国人气爆棚的武侠网漫,是以中国的华山为背景,主角使的是华山派梅花剑法。中国人即使不曾去过华山,也多少听说过五岳中最高的华山是何等奇险,且因为华山的花岗岩地质和高海拔,漫画中所描绘的漫山遍野的花木以及代表门派的梅花,只是作者的想象,真实的华山绝非漫画所示。将梅花与华山相联系其实也是韩国武侠小说的独创,可能是将汉字同音的“华”与“花”误关联在一起产生的设定,在幻侠志代表作《飞雷刀》里出现并走红。
这也进一步证明,韩国人眼中的武侠是和奇幻等价的虚构——解释了为何经常有人说 “韩国人的武侠漫画没有武侠的韵味”,实际上是文化差异的体现。
武侠小说家左柏对于武侠文化有着丰富的研究经验,他认为,武林是真实历史与传说交织而成的暧昧虚构,充满想象空间却又要遵循一定的历史合理性——这种暧昧性正是武侠的魅力所在。但是在韩国读者的认知中,武侠小说里的中国却是为了给想象力留有余地而引入的“幽灵空间”,在过去,中国发生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奇妙的,因此韩国读者能在数十年间积极阅读甚至创作以中国为背景的武侠小说。但是1992年中韩建交两国增进交流,能便利获取信息的互联网被普及,中国这片土地连同武侠文化在韩国被祛魅了,这个“幽灵空间”受到影响,武侠的存在基础被严重动摇,不得不寻求转变。对于中国武侠,道路尽头是玄幻、仙侠,对于韩国武侠,走向了幻侠志,逐步转型为与其他类型相结合的融合武侠(퓨전 무협)。
左柏在2005年发表的专栏文章中得出结论——在走出中国的暧昧空间后,韩国人应当放下对于中国背景的执着发展自己的武侠。身处2023年的笔者则认为,2000年初期的韩国武侠漫画似乎有这样的趋势,但是到了2010年代中期,武侠网文和对应改编网漫的流行让这种趋势几乎不复存在。融合武侠这一品类令“武侠”逐渐成为纯粹的创作设定,武侠爱好者如御宅族一般积极考据设定,作者也必须遵循这些设定进行创作,形成了一种亚文化圈的独特默契。近几年大热武侠网文“破圈”后,女性向作品以中原武林为背景讲着和西幻言情本质相同的故事,男性向作品则让主人公转生武林带着任务窗升级,对于那些未深入接触甚至不曾接触武侠小说的读者而言,武侠设定只是尚且新鲜的调味料。
自中国传入的武侠文化在韩国奇迹般地延续了半个多世纪几乎不曾中断,然而在如今这个快餐时代,韩国武侠虽凭借超人气作品扩大了受众群体,让许多不了解武侠文化的韩国读者进入了这一领域,读者也只能通过旧作品去体验独属于武侠的奇妙魅力。这一现象对于身处武侠文化原产地的国人来说似乎并不陌生,也同样值得思考。
参考资料汤哲声,张乃禹.影响与创新——论韩国武侠小说[J].江汉论坛,2012,(05):121-125.
박석환, 불나비(김민 글그림), 한국만화정전, 네이버캐스트, 2013.04.19
한국적인 무협소설이라는 말
무협소설의 현재와 미래, 첫번째
무협소설의 현재와 미래, 세번째
만화방 - 국립민속박물관
좌백의 武林紀行
지금의 고수에 이르기까지, 국산 무협 만화 원작 게임의 계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