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は、 さっぽろ さっぽろです」     伴随着一阵没有感情的电子女声,从新千岁空港驶出的电车在札幌站缓缓停下,富㭴勇太的口袋里揣着在东京买下的戒指,直奔向六花妈妈的工作地点北海道。这也是这对私奔的情侣初次踏上北国的土地,而在此时勇太将这枚定情戒指交给了六花。

可阴差阳错的是,小鸟游妈妈此时并不在北海道,于是两人又风尘仆仆地准备跨越津轻海峡。在前往母亲位于青森的住所时,六花在站台长椅上,与七宫智音进行了通话——魔法魔王少女告诉六花,是做出改变,还是维持现状,要靠她自己决定。

“当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感觉力量在消失。”


【资料图】

急行列车行进在深夜的青函隧道里,漆黑的隧道外仍旧是漆黑的夜空。

力量和恋人,该选择哪一个呢?少女陷入了迷茫。

中二病是什么?

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认为自己具有特殊能力”的倾向,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并不总是会强烈地表现出来。沉浸于一个自己编织出的世界之中,否定现实、否定过往,最初六花也是这样通过幻想不可视境界线来来麻痹自己的内心,通过幻想来逃避失去亲人的悲痛,而这时漆黑烈焰使走了进来,触摸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将她带回现实。最终六花跳出窗子,坐上了勇太的自行车,与父亲,以及那个逃避现实的自己告别。

可第二季第一集与第一季第一集几乎完全一致的分镜,似乎却又暗示着六花并没有完全地中二病毕业。这次剧场版中的私奔,也正是源于十花对这一点的担忧——不过这样真的不好吗?

我自己也有过中二的时期,并且很珍惜那段回忆,中二病的时光确实欢乐多多。所以想去描绘中二病的快乐一面,第一季时是这么考虑的,第二季也会按照这个方向进展故事。

——石原立也

归根结底中二病是一种本我意识自激下产生的浪漫,不可视境界线也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也许是世界无趣,也许是本人无能,总之我们多少都需要一些来自虚拟世界的吉光片羽,来点缀消弭内心的空虚,眼罩也好雷霆战锤也罢,都是通过意识指导实践改造客观世界,同时也反向塑造了我们自身,倒算不得经常被拉出来批判一番的唯心主义。

可虽然自身的苦楚是可以暂时逃避的,就算父亲的去世能够暂时按下不表,那么与其他人之间的连接,尤其是炽烈而不可阻挡的爱情呢?是作为邪王真眼,孤独、高傲的活下去,还是放弃“力量”,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依赖他人,豪华落尽见真淳?

所以行至青森,就发生了一点小变故。似乎中二病作为精神寄托,还是在六花心中暂时占据了更大的分量,她放下了戒指,不告而别。也许你我也都曾经喜欢过那个奇奇怪怪的、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但是现实中她们的不告而别,一般只会为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尖锐而破碎的句号。

不过与其说这是是六花在勇太和邪王真眼之间的艰难选择,不如说这是是在“维持当前的微妙平衡,我的恋人能继续爱我,但我们却不能真正的合而为一”和“冒险打破当前的平衡,也许我们能真正地像一对普通恋人一样携手共进,但却不知道那时的他还会不会继续爱我?”之间进行抉择。

换而言之,六花的两个选择,在意的都是勇太——剧场版总还是要以发糖为导向,毕竟主角是勇太而不是你我这种倒霉蛋——然而,曾经的挫折,让她无法轻易下定决心做出选择。不过最终还是最优的解法揭开了这份多重复杂交织的纷繁情感,两人在漫天的星光中紧紧相拥

戒指的重量,无名指上传来的束缚,分明是责任感,而不是什么“力量在消失”。

天上的星星每时每刻都在改变,更何况是人呢?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在暗无天日的隧道里,纤弱的少女怀疑过,倘若失去中二病的力量,勇太是否能够继续爱着自己;而正是在相同的地点,星光洒落,化为初春时节海面上的一层霜花,为这对恋人作见证。

很羡慕这种有人陪你一起疯闹,偶尔越过正常界限一个脚趾的感觉,就像北海道道南地区十分讨喜的温带海洋性气候一样:虽然高低气压轮流控制,也会有梅雨、台风、豪雪不时的造访,但在终年温和湿润的怡人体感下,一点小波澜,不也能够让生活显得更有况味吗?

可惜最终电影里也没有给出力量与恋人该如何取舍的真正答案——直到最后六花还是戴着她的眼罩,十花似乎也默许了这一点,说不定这两者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一组关系?

公路片情结

很有趣的是这次故事的主场景并不是我们大家都熟悉的京都,而是转向了一系列的日本小城,这也奠定了全片恬淡闲适的基调:虽然是私奔,却也没有让人心的弦始终紧绷着,当然这可能主要归功于森凸这对在两人身后追击的欢喜冤家。

公路片元素的参与也同小城故事式的记录手段相辅相承,将爱情的浪漫清新延伸到了镜头之外的远处:乘上与平时方向相反的列车,去追逐那些从未看过的风景。不同于普通青春片中诸如远方、决心、友谊、羁绊这样的标准关键词,六花与勇太这次的故事,更像是一种证明与探索。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有一幕中,十花在阪急电铁西宫北口站追踪到了六花的手机信号,直接引出了两人在家庭餐厅中关于未来的那一番交谈:虽然张扬而不妥协的热烈青春是我们所期待的,但每个人也都生活在其它人之中,始终需要他人的认可,中二病的恋爱当然也需要家人们的祝福;然而正是在十二年前的同一地点,那个名为凉宫春日的存在于此所召集的15532次SOS团暑期活动,彻底贯彻了我们所期待的那种青春——或者说,她正是涌动着的青春本身。

也许这种对于青春的妥协,亦是一种对于大环境悄然变化的侧面反映:我们在内心的矛盾中渴望着逃离京阪神的超高压生活,同时也不再尝试去张扬个性。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与枯燥乏味消磨着我们对于生活的激情,从指肚上沾染的墨水到下班后头顶倒扣着的那片暗夜,这些灰色的沉积物又在无形之中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壁垒,让人无处遁逃。

而公路片的特别意义就在于,它在银幕中提供了一条暂时走出生活的玻璃迷宫的道路:它让我们抽离出无法摆脱的现实,在光影的梦幻中魂归那个对生活有着热烈期待的少年,肆意挥洒着对远方的一切希冀。动画中六花与勇太游遍了大半个日本,电车、巴士、飞机、轮船等一系列交通工具更是坐了个遍,思慕化为两道延伸向无限远方的铁轨,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他们的逃离,也是我们的逃离

顺便一提在这条通向星光之海下的“公路上”还出现了很多之前的京都作品中出的彩蛋,这样逃离的意义又多了一层:在路上,我们共享着这份名为京都动画的美好礼物。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中二病们的爱情得到了圆满地收束——是的,星辰也不是永恒不变的,更何况人呢,变化是不可避免而又自然而然地会出现的,而不是强行施以外力所产生的,否则只会像一只破开的茧,即使里面的生灵能够破茧成蝶,翅膀也会残他们走在缺不齐吧。勇太想要传达的正是这样的情感,六花就是那个蝴蝶茧啊,她需要合适的条件来破茧成蝶,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一群中二病朋友们,加上勇太如此忠贞而果决的深情,才能编织出这样美好的保护网,他们的青春永不落幕。

尾声

2012年10月3日,中二病でも恋がしたい!第一话 邂逅の…邪王真眼 正式放送,极东魔术昼寝结社之夏的部室大门,一开便是十年。

每个人对于这十年应该都有着很深的感触吧,你、我、大家,想必都有着各自的或波澜壮阔或婉转悠长的故事,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与现实和解未必代表着成熟,也许这还是一腔热情耗尽的体现。我也曾阴差阳错踏足过勇太将戒指交给六花的站前广场——幸而,至少还能够在现实的玻璃迷宫的兜兜转转中,回忆着那些中二的日子,期盼下一次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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