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了，看到第四季的消息，我又来重温吉尔菲艾斯之死。

(资料图片)

如果跳出田中芳树的叙事再回顾威星事件，会感觉这次就是干冰抓住了吉尔菲艾斯不在的空隙、利用莱因哈特过于急切以至于想走捷径的心理弱点把他给忽悠瘸了（其实决策者理应背负最大责任，包括莱皇自己也这么认为，但纵观全书，这决策的确完全违背莱皇本人的三观）。

拿电车困境作比喻，莱因哈特驾驶着高速行进的列车，眼见前面的轨道上绑着一个无辜小孩，第一反应是赶紧变道，这时干冰过来说：“另一条轨道上【说不定】绑了5个人；而你这时变道，后面【可能】需要多绕好几天的路才能到达目的地。你如果不变道，一方面挽救了【可能】被绑在另一条路上的人，另一方面也帮助你更快到达目的地”

这里的诡辩在于：

① 真的只有两条路可选吗？是不是实际上有三条路、四条路、五条路？比如莱因哈特第一时间对外曝光阴谋，同时录下救援影像，是否一样可以达到攫取民心的效果？要知道那个节点上其实他们已经是众望所归了，干冰的提案最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操作不好还有可能埋下巨大隐患，简直有百害而无一利。

② 第二条路上真的绑了5个人吗？还是那句话，其实他们当时已是众望所归了，不少帝国军人见识过旧贵族的骚操作后已然产生归降之心，未必各个都是安森巴哈这样的愚忠之辈。

③ 如果变道了，变道后需要的时间真的更长吗？

……

凡此种种，可以说满是逻辑漏洞。

电车困境是基于绝对全知的上帝视角与绝对简化场景而建立的，干冰的诡辩就建立在让莱因哈特在某个瞬间确信自己已经纵览全局，是在绝对理智的情况下权衡利弊后做出决策。 

威星事件出问题就出在缺少了前期讨论环节（也是专制的致命弱点之一，这个环节并不是必须的，只在独裁者认为有需要的时候开启。但这件事如果经由民主的流程来做，则可能由于讨论环节过长导致来不及救援。可以说各自都有走岔的可能性），这甚至谈不上需要吉尔菲艾斯动用他所谓第二人的影响力了，只要有人在前期讨论环节能如此陈述利弊，加上莱皇本身的道德倾向，大概率会否掉这一提案。

关于干冰此人，如果我是站在小说读者这样的上帝视角，事先熟知他的人设就是“为了独裁者之霸权可以牺牲一切、绝对理性的人”，那我会觉得……他就是马基雅维里读多了自己把自己给忽悠瘸了。这个不藏私心的人实际包藏着最大的私心，别人想要的或名或利，他想要的是借莱皇之手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这不就是老杨痛批的“为了信念杀人比为了金钱杀人更下等”吗！）

但假如真的有这样一段历史，我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军事才干平平的人为了在典型的军人政府里快速积累政治资本并打压武官派系所做出的丧心病狂操作……他的基础逻辑有点类似于古代文官为了避免武人坐大，而建议皇帝面对匈奴来犯采取绥靖措施。

威星事件发生时不过全书的第二册，但我总觉得这就好比大观园夜宴，看似后续还有洋洋洒洒几大本，莱因哈特也仍在奋力向前，但故事的基调已然在此急转直下，其皇朝最终的换制已埋下伏笔。

人类进入近现代社会，离不开两样东西，一是科技之发展，二是思想之启蒙。近现代文明的核心即在于天赋人权，以人为本，通俗点说就是得把人当人，每个人生而平等，人应是目的而非手段。莱因哈特夺取政权并获得统治的合法性不仅仅是由于武力上推翻了高登巴姆王朝，同样由于在政治理念上也推翻了旧王朝。从这个角度来看，威星事件的操作几乎可以说是动摇了其统治的根基，无论从道德伦理上还是从理智上看都可算是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