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对间桐樱的记忆,远在接触FATE前就已开始。高中时期,不少朋友便拿我的名字——与间桐樱有三分之二的相似度,来打趣。对樱的好奇与亲近,自那时便植根于心底。
近日有了闲暇,这股好奇与热情竟如野火一般燃烧起来,催促着我开启了FATE补完计划。而樱的形象,也在完成了ZERO、UBW和HF的观看后清晰了起来。
「花逢月满仲春秋, 吾愿长眠樱花下」。樱花在美到极致时凋落,潜藏着一种令人怜惜的哀愁情绪,是对日本影响至深的”物哀”美学观念。间桐樱的形象,便笼罩在朦胧的日式物哀情结中,哀婉而脆弱,凄美却也苍白。
二
正如那句「全部都是时臣的错」,樱的悲剧起源于时臣。远坂时臣将次女远坂樱过继给间桐家,被间桐脏砚控制改造,植入刻印虫和黑圣杯;被间桐慎二凌辱侵犯,遭受暴行和虐待。时辰以为的最优解,却把樱推入了深渊。
但樱仍会装作正常地上学、参加社团,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她的异样;她甚至还会对慎二有所期待,等待慎二真的把自己当妹妹的一天。在每次被欺负时都逆来顺受,采取隐忍的态度,是因为:她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待了。
间桐脏砚亲口证实了她的绝望:「───但是小伙子,老朽代孙子向你道谢。迄今为止,她还未曾为了自己做出什么过。既不诅咒舍弃自己的父亲、也不期望能像姐姐一样万能,只是个活着的人偶而已。」
失去了家庭与亲人,生活在令人窒息的恶意与绝望中。直到双目无神的樱,在被淋湿的雨后,遇见了能够照亮她双眸的一束阳光。
三
你注意到了我这个想要成为人类的路边石子,把我当做对等的友人,向我伸出双手。……我许下了愿望。想要和你聊更多。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间桐樱《Fate/Extra CCC》
在三条线的女主中,FATE线需要提升Saber的好感,UBW线需要提升远坂凛的好感,只有樱的好感一开始就是满的,需要士郎自己发现自己喜欢樱。
于是发生了整部剧场版感情刻画最深的一幕:雨中拥抱。这一段场景将人物蕴含在心中的情感彻底爆发了出来——
樱孤独地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行走,随后渐渐地停下脚步,一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已经回不去了,再也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随后,士郎便出现在樱的背后,止住脚步,喊了一声:「樱」
樱震惊的抬起头来,起身望向士郎,惊讶地喊着:「先輩」
士郎走向樱:「我们回家吧,而且你还着凉了」
樱后退了一小步:「我没法回去」
一开始,樱是自我回避的。因为伤害了士郎,感到自责;失掉了最后的归宿,一人独自抱头痛哭。
樱喊道:「我害怕对你说谎,但也不敢说实话!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让我好害怕...我甚至连一步也无法向前迈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士郎依旧向前。
「我想一直守护着和和学长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我.......对我而言,这是唯一一件,对我有意义的事情......」
士郎前进时踩踏着地面,水花飞溅。
描写转到士郎的内心:
「我想要守护的东西....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能让她不再哭泣....就算是其他人谴责他....哪怕樱自己也厌恶着自己.....我会牵着她的手....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哪怕别人不会原谅她....」
「我也会原谅樱,永远支持着樱......」
「别再哭了.....我已经知道樱是这样一个坏人了......」
自认为是个坏女孩的樱,想要拒绝却做不到。害怕对士郎说谎,也害怕对士郎坦白,不知所措。
而士郎即便在听到了这些哭诉后,也没有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和樱的对话中,士郎愈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份心情。
士郎走到了樱面前。
樱:「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我肯定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的.....」
「这样的我能去哪里!」
面对樱的质问,士郎伸出了手。张开手掌后,躺着一串钥匙,是卫宫家的钥匙。
士郎:「这里就是樱的家」
樱看到这串钥匙显得震惊无比,想要伸出手拿起钥匙,又感到畏惧,支支吾吾地呢喃着出细微的话语。
细声的呢喃让雨中的空气瞬间凝结:
「処女じゃないですよ!(我不是处) 」
卫宫士郎已经伸出的手愣在了半空。
樱继续说道:
「我很久之前就失去了第一次」
「不止如此,从那时起我的身体就一直被不明的东西侵犯」
「我没有资格成为学长你所守护的那个......」
话语还未说完,士郎紧紧地抱住了樱:
「我会一直守护你,无论发生什么,即便是你想要自杀」
「我都会保护着樱」
此时樱的眼眶湿润,喊着:「前輩」
于是,士郎喊出经典台词:「俺は桜だけの正義の味方になる(我会成为只为了樱一人的正义伙伴)。」
樱流泪道:「不要这样,学长」
「这样下去一定会让你受伤的,我会伤害.........」
樱放下了自己抬着的手,士郎将钥匙重新交给了樱。
二人紧握着手,士郎说道:
「我们回家吧」
士郎告诉樱自己的想法,拿出了卫宫家的钥匙,邀请樱重新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家"
樱也鼓起勇气,即便是自己会受伤,也想用这种方式让士郎讨厌自己:我不是处女!
士郎理解了樱为什么如此抗拒自己,为什么不愿接受自己。在愣住的几秒中,下定决心要成为樱一人的正义伙伴。无论是周围的人,抑或是樱自己讨厌自己,都会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在冬木的雨夜中,两人牵着手,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中。
四
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不敢苛求幸福,命运似乎走向死结;但在众人的帮助下,经历了层层磨难,挣脱命运的枷锁,在第五次圣杯战争落幕时得到了救赎和爱——间桐樱时隔11年的春天回来了。
五
樱是一个让我倾注爱与同情、同时也很难过的女孩子。间桐家的待遇让樱走向自闭,自卑和自责,甚至自尽。一直默默忍受着所遭遇的痛苦,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这个善良、温柔又坚强的女孩,也从未获得过自己掌握命运的机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即使生活中几乎没有一点光亮,还在努力地生活、努力地爱人。直到面对凌辱,樱黑化,觉醒,抗争。但随之而来的并非自我救赎,而是堕入放弃和沉沦中。获得强大的力量的樱,并未将牢笼枷锁打碎,反而进行了遭遇不幸后的自我放逐 。这样的间桐樱,也变得哀婉凄美,成为物哀美学场景里的对象,令樱厨们更加心疼。
好在HF里,卫宫士郎获得了身体,间桐樱也获得本属于她的幸福。
六
阳光暖和,时间悠缓,
偶尔像是折磨人的流逝而去。
为了迎接约定日子的来到,
我长久持续的播种,
赎罪之花。
在我的罪孽被赦免之前,
我要在这里等待春天。
然后,春天又再度降临。
岁月如梭。
我闭上眼睛,再张开。
山丘上,开了满满一整片的樱花。
从那令人怀恋的山坡上,
以一如往昔的不变身影,少年挥舞着手
——间桐樱《Fate/Stay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