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身為殺鈴的忠實粉絲,但我也不敢說殺生丸與鈴適不適合。畢竟適合與否不是由旁人斷言,而是角色本人自己的選擇。既然殺生丸身為二次元角色,嚴格來說他不具備自我意識,一切都得由作者高橋留美子老師來安排。犬夜叉的劇情發展中,高橋留美子老師雖然替殺鈴之間留下了曖昧的空間,但依然確實的透露著,如果一定要給殺生丸配對,非鈴莫屬。
小鈴身為一名普通的人類小女孩,不論在外型個性能力上,都被讀者認為與神樂和桔梗比較下,完全配不上殺生丸,特別是作為孩童的人設,更使殺生丸長年背負"蘿莉控"的風評迫害。問題是小鈴這個角色不僅是為了殺生丸的試煉而生,甚至可以說是殺生丸賦予了小鈴生命的意義。
與其糾結於殺生丸是否是蘿莉控,不如反過來想高橋老師讓鈴以小女孩的姿態在殺生丸重傷的情況下登場的用意。
之前有說過,殺生丸謹慎多疑,就連對自己的母親也毫不保留戒心,即便是無口也未曾將思慮對隨眾的邪見全盤托出。殺生丸的作風並非不信任邪見,而是殺生丸本身不具備"團隊"概念,這與犬夜叉四人行形成一個對比。殺生丸在戰鬥時,不論旁人是否出手,都是以個人戰為前提,但是冷寂沈著會在對戰中觀察局勢適時地利用旁人的攻擊以更快地達到消滅敵人的目的。
殺生丸雖然高傲自負,但不是莽夫,這點在死神之戰中有很明確的描寫。殺生丸在得知天生牙只是鐵碎牙的一部分的事實,當時的心境憤恨不平,不過他沒有因憤怒的情緒失去理智,感知到天生牙的脈動後,即便再怎麼不滿終究還是揮動天生牙成就了冥道殘月破的終極型態。就結果來看,這是兩兄弟難得的聯手抗敵,但在殺生丸的角度只是順應情勢,至始至終殺生丸的字典裡都不存在"團隊合作"的概念,他只是有著能夠在適當的時機做最適當的判斷。
既然殺生丸不存在"團隊"概念,殺生丸的理解中,世界的萬物分成兩種,『自己』與『他人』。其中『他人』又可細分成『強者』與『弱者』。
人類理所當然歸類在『弱者』中。父親犬大將的死,多少加深了殺生丸對於人類的偏見。強大的父親本應是無敵的存在,殺生丸將超越父親作為目標,但是抹滅這份強大的竟是一直以來自己從未正視過的弱小『人類』?失去生命即垃圾,強大的父親在生命消逝的那刻儼然成了比螻蟻還不如的存在,這件事情幾乎顛覆了殺生丸的認知。偏執的殺生丸開始尋求犬大將的遺物鐵碎牙,殺生丸究竟只是肖想力量還是基於對犬夜叉的嫉妒,說法不一。但是他對強大的偏執促使他瘋也似的尋找鐵碎牙,在鐵碎牙爭奪戰中,殺生丸不僅少了以往的沈著冷靜,還二度敗於揮舞鐵碎牙的犬夜叉。
鐵碎牙在殺生丸手上與在犬夜叉手上根本是兩把不同的武器。犬大將死了,連力量都無法再發揮,當生命與力量都變得毫無意義之時,殺生丸的不甘與恨達到極致。我想,或許他只是想重新賦予記憶中的父親與那份強大的力量一個能夠說服自己偏見的意義罷了。
殺生丸想到的是,既然父親已逝,那就由自己來延續那份強大。然而這份強大不僅多次拒絕自己,最後還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犬夜叉,不要說殺生丸對於犬大將的安排感到憤慨,場外的讀者同樣為他的遭遇憤恨不平。
有不少人覺得殺生丸因父親的死憎恨人類,我不以為然。如果犬大將死於與龍骨精的對戰,難到殺生丸要改恨龍骨精嗎?在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中,憑著自身的強大爭霸四方的殺生丸再清楚不過,『適者生存』這個千年不變的真理。他既沒有為父報仇的想法,也對於強大敗於更強大的邏輯坦然以對。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反噬強大的居然是食物鏈中的下層,如螻蟻般弱小的人類。
犬大將捨身保護人類的行為,殺生丸完全無法理解。不論是保護人類而死還是最後死於人類或更弱小的妖怪之手,都徹底顛覆了殺生丸的強弱認知。難不成因為犬大將死了,就要承認人類是比犬大將還要強大的存在?
殺生丸的內心充滿矛盾,以實力上來說幾乎能碾壓的犬夜叉卻二度擊退自己,即便再怎麼不能理解,殺生丸也不得不接受事實。第二次遭風之殤打傷後的殺生丸倒在樹邊不得動彈,卻也剛好給了自己仔細省思的時間。而且很幸運的,高橋留美子老師在這個關鍵時刻,創造出「鈴」這個角色,不敢說能改變殺生丸,但「鈴」的出現猶如在殺生丸毫無波瀾的心中投入一顆激起小小漣漪的礫石。
漣漪不斷擴大,最終擴散至殺生丸的內心邊緣,讓殺生丸意識到自己的真心。
殺生丸與鈴初遇的情節,「鈴」除了不會說話外也沒有任何的心裡描寫,同時,殺生丸的心裡描寫也僅限於他對於小鈴行為的不理解。
我自己的見解是,以殺生丸的角度來看自然是讀不出小鈴的意圖的,畢竟小鈴不具備"惡意",更沒有"別有用意",所以在殺生丸眼中,小鈴就像個沒有"意圖"的人類女孩。小鈴沒有心理描寫除了是想表現殺生丸無法讀取小鈴的內心,同時也在暗示讀者,是的,小鈴真的沒有多想。
小鈴想藉著照顧殺生丸獲得救贖嗎?沒有。
小鈴想藉著照顧殺生丸逃避村人的虐待嗎?沒有。
小鈴因為寂寞渴望殺生丸的關注嗎?沒有。
小鈴藉著對殺生丸釋出善意來滿足空虛的內心嗎?沒有。
小鈴為什麼要照顧殺生丸?沒有理由。
如果小鈴不是小女孩,想都沒想就照顧威嚇自己的大妖怪,怎麼想都存在受到意圖扭曲的純粹善意。但小鈴只是小女孩,她甚至還不懂善待他人為何物就自然而然地伸出援手,不僅是最直接最純粹,不分人類或妖怪,而是來自生命最原始的為善本能(不傷害他人)。
正因為從小鈴身上感受不到惡意與善意的目的,殺生丸不知不覺放下戒心。他多次打掉小鈴送來的食物,卻不曾傷害過小鈴,即使開口拒絕也非攻擊用詞,最後甚至注意起小鈴,發現她臉上的傷痕。
殺生丸要小鈴不要多管閑事,並給出理由「我不喜歡人類的食物」。
不是「我不要人類(妳)給的食物」。
後面「顔をどうした?」中文翻譯臉上的傷怎麼了?
但從日文的文法來解讀,殺生丸是在問「妳怎麼會把臉弄成這樣?」
我們不確定殺生丸是否聯想到,鈴為了"多管閑事給自己送食物"受到其他人類的毒打。但是追究下來,鈴的傷是自己行為所致。殺生丸對於"村人毆打小鈴"這件事情持中立態度,既不認為村人惡劣,也不認為小鈴活該,只是陳述事實"小鈴的傷起因小鈴自己"。
如果妳不(為了給我送食物)多管閒事,臉也不會受傷了。
發現小鈴不說話的殺生丸隨後又說「言いたくなければいい。」
中文翻譯「不想說也沒關係(不想說就算了)」
不知道為什麼,中文的語意比較接近殺生丸認為鈴說不說都沒差,他自己也沒有很想知道答案。然而從日文來解讀,若是最貼近中文語意正常會說「言わなければいい」
這兩句之間的差別是
「言わない」廣義,包含不說的理由結果與事實,可以想像是有苦衷導致無法說出口她結果。
「言いたくない」狹義,本人意願。無視理由苦衷,而是以個人意願為出發點。
也就是說,殺生丸從這一刻起就展現了對小鈴意願極度的尊重,同時意味著殺生丸已經將鈴從『他人』這個分類中分離出來。
無關她是否是弱小人類的小女孩,在殺生丸的認知中她是作為『鈴』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