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和可可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小堇原先总以为自己不会再像刚和她交往那会儿，因为一些简单琐碎的事情而害羞到脸红得说不出来一句话。但好像……面对那些和可可在一起的始料未及没羞没臊的瞬间小堇还是防御不住。就比如，冷不丁地贴到自己身上。

两人本来坐在一起各自玩各自的手机，但突然可可趴到小堇身上软乎乎地说上那么一句“想和小堇贴贴”。小堇想努力把可可推开，但她就像是在和小堇较劲一样反倒把小堇抱得更紧了。于是小堇就红着脸说：“可可你做什么啊，快松开快松开。”

“不要不要，可可现在就想和小堇贴贴。”可可闭上了眼睛，像是很享受这个膝枕的时间。

那小堇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微微地叹一口气，把手头上的手机放下，或像抚摸婴儿一样抚摸可可的脊背、或用手指把玩可可那一头灰色短发的那么一小撮，然后静静等可可主动放开。但时间怎么好像有些久？不对不对，可可好像是已经睡着了？于是小堇把可可弄醒，不满地说到：“喂，可可你怎么还打算趴在我身上睡觉？昨夜趁我在外有事回家晚就又熬夜了是吧？快起来去床上盖着被子睡，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可可就半像是说梦话般软绵绵地回复：“可可想和小堇一起睡……昨晚小堇不在家，而且也不给可可打一个电话，可可睡不好觉。但好奇怪，可可早上一睁眼小堇就在旁边了。哈~可可还是好困。”

这下小堇终于脸红到说不出来话了，边半是羞涩半是愧疚地向可可慌慌张张道歉，边回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昨夜在参加几个朋友的聚会。因为都是很亲近的朋友，小堇碍于情面实在推辞不掉她们的盛情相邀。那场聚会很热闹，但小堇总觉得自己在这份灯火辉煌、言笑相生的热闹之外，仿佛就像是红色背景中被意外点缀上的绿色斑点，始终找不到融合进环境的方法。“可可晚饭吃的什么？睡了吗？还是又在熬夜？”这几个问题像小鸟那样转啊转啊就一直盘旋在小堇的脑海中，于是就是这份略显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小堇怎么也不能好好享受聚会的快乐。

但时间莫名其妙过得很快。就喝几杯饮料、吃几块点心，恍恍惚惚间小堇在聚会中度过了好几个小时。等在意到时间这个问题时，小堇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钟了。然后小堇边慌慌张张地向聚会主人辞别，边在心里对可可道了一百遍的歉。

退出聚会走出较温暖的房间，小堇抬头发现今天的月亮其实很圆，空旷的街道上起了几重不算厚的白雾。许是一直处于较压抑的环境中，小堇在白雾的另一边好像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个像可可的人影在向自己招手。忽然感到一阵清寒，小堇不自觉地哆嗦一下，然后再向那片白雾看时刚刚那个像可可的人影已经消失了——这时小堇才感到自己刚才的心灵似乎失去了什么。小堇之前深信自己已经完全了解自我了，但到了现在她才察觉到自己其实对可可的喜欢历经过多少年仍旧不会减去半分。于是小堇笑了出来，就这么一个人在又安静、又清寒的街道上走回家。

看着被自己抱到床上已经熟睡了的可可，小堇也莫名觉得困了。给可可盖好被子，设置好闹钟，慢慢得慢慢得小堇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