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海贼王：红发歌姬
《海贼王》IP的长寿之法
12月1日，《海贼王》最新剧场版《海贼王：红发歌姬》（以下简称《红发歌姬》）登陆内地院线，上映8天收获超过9000万票房，在当下这个清冷的电影市场显得极为亮眼。
该片以180亿日元夺得日本2022年度票房冠军，登陆北美院线也是票房高开，但主角乌塔的处境却比较尴尬。
一方面，东映为乌塔准备的超强宣发资源铺天盖地，不仅为她频频举办线上线下活动，让她登上日本主流舞台，以虚拟歌姬的身份演唱片中插曲，甚至还将送她上日本“春晚”红白歌会。另一方面，剧场版中首次亮相的乌塔，从人设到剧情受到粉丝诟病，耀眼的票房数据背后是《海贼王》粉丝群体的不满。即使是在国内，情怀满满的中国粉丝也只是给这部剧场版7.2的豆瓣分数，这个分数在该系列剧场版评分排名相当靠后。
(相关资料图)
不过，当我们细究《红发歌姬》的人物和故事，这种相较于过往完全不同的内容设定，却是针对当下娱乐市场有必要的大胆创新。
不像反派的反派
在《红发歌姬》中，乌塔的歌声能治愈人心，也是强有力的武器。由于儿时经历，她对于海贼深恶痛绝，为了拯救备受海贼压迫的人们，她举办了一场世界级演唱会，试图打造一个美好新世界，让大家就此过上幸福生活。
结果当然是成功了，但过程不太美好，无论是童年好友路飞的劝说，还是海军的紧张对峙，都无法让她放弃，以至于许多观众都认为乌塔过分固执。后续剧情道出乌塔本是香克斯的养女、红发海盗团宠爱的小小歌姬，这般大义灭亲的行径又让观众们给乌塔贴上了不近人情的标签。
其实乌塔一切举止的原因都藏在了她的经历中。乌塔就长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对外界的认知都来自于受难者的主观描述，海贼自是作恶多端的存在。同时在背负越来越多受难者的倾诉和期待后，心地善良的她也不得不背负起“救世主”的责任。
换句话说，乌塔走到今天多少有点被成长环境裹挟的意思，这种并非主观作恶的反派角色，在海贼世界中并不少见。他们大多因为过去经历形成相对主观的价值观念，而内心深处又保留着部分良知和温情。正如部分粉丝所说“没有绝对的反派，只是身处不同阵营，有着不同信念”。
比如坚定推翻旧秩序的多佛朗明哥性情暴虐，即使在弟弟已经背叛自己的情况下，对弟弟始终留有温柔。同样如此的还有克洛克达尔，对外宣告自己不需要手下也不相信任何人，但仍会因为部下负伤震怒，对于内心认可的路飞施以援手。相比之下，乌塔更接近理想主义者，动机单纯，作风直率，毫不避讳与敌人袒露计划，未经世事的她莽撞冲动、不计后果，但也让她在海贼世界中更加亮眼。
事实上不仅是《海贼王》，常见热血题材作品对于反派的塑造也大多如此。比如《灵能百分百》中令观众印象深刻的反派铃木统一郎，他固执己见、冷酷无情，意图统治世界，但实则内心十分渴望陪伴。
总而言之，反派角色往往会被创作者赋予一个合理作恶的理由，而在叙事过程中角色魅力也自然随着独白或互动涌现，立体饱满的人物塑造令人难忘，其中有不少反派角色甚至比主角更具人气。不过，出现在《红发歌姬》里的乌塔由于缺席主线剧情，且碍于剧场版时长，制作方对其内心特质的挖掘有限，观众自然难以与之共情。
战斗歌姬放进王道热血故事
站在内容层面看，由乌塔的歌姬人设引入的偶像、歌舞等流行元素，也是《红发歌姬》区别于其他剧场版的关键所在。
影片开篇便呈现了乌塔世界演唱会的空前盛况，华丽闪耀的舞台、不断变换的灯光、环绕周围打CALL的观众，让人一时不敢相信这是《海贼王》剧场版。舞台效果拉满的同时，影片也没有忽视观众们对精彩打斗场面的需求，除了肉眼可见的经费燃烧，乌塔的加入也让打斗场面自带BGM，饱含情绪的歌曲不仅丰富了观众的听觉体验，也让情节更有感染力。
在ACG内容中，歌姬是一种职业，也是常见萌属性之一。歌姬角色的魅力离不开美貌与动人歌喉，加之故事对角色的进一步塑造塑造，不断完善人设，使其始终符合粉丝心中的理想形象，比如《约会大作战》中喜欢用歌声吸引可爱美少女的诱宵美九；再比如《龙与雀斑公主》中用歌声表达自己，给予他人勇气的铃。
如乌塔这样将歌声作为武器的“战斗歌姬”，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经典动画《超时空要塞》中的初代歌姬林明美。在这部动画里，林明美用歌声一次又一次感化敌人，守护了人类，由此开创了歌姬用歌声战斗这一美少女战斗细分类型，也为《超时空要塞》系列确立了战机+歌姬+三角恋这样一套组合拳。
既遵循了王道热血故事常见反派的创作套路，又符合战斗歌姬的角色模板，乌塔一角放置于市场中似乎并不出挑。但将其放置于《海贼王》这个早有定式的热血少年题材中时，对核心粉丝而言，《红发歌姬》可能偏离了《海贼王》作品的传统表现模式，但却给了路人观众截然不同的惊喜体验。对于《海贼王》这样二十五年的长寿IP而言，跳出原有思路做出内容创新，才能持续吸引新受众，延续IP生命周期。
破解IP的粉丝迭代密码
在内容市场中，IP的长效运作一直是一大难题，对此不同的动漫IP也钻研出各自的应对方法。比如《名侦探柯南》通过引入新角色、调整内容重心实现粉丝群体更迭；而《火影忍者》则遵循故事内核，推出二代主角继续开拓剧情。不论“续命”思路如何，大部分长寿IP都会考虑引入新角色，而乌塔就是《海贼王》迎接新人们的见面礼。
持续多年的连载，让《海贼王》对主角团人设的挖掘已经非常彻底，如果成功引入新角色，能便于剧情展开产出衍生内容，基于新角色的存在创造看点，甚至还有机会反哺主线。而对于临近完结的《海贼王》主线，剧场版围绕乌塔的过去和成长展开，也避免了主角队伍在剧场版中过度成长变化，进而影响主线收尾的情况。
站在商业角度考虑，乌塔在宣传方面也是必不可少。前文有提到《红发歌姬》宣发一直围绕乌塔展开，比如在日本国立竞技场演唱影片主题曲《新时代》，开电视巡回演唱会等等。
为了将乌塔跳出剧场版，成为三次元世界的虚拟偶像，官方可谓是费尽心思。她在影片中演唱的八首歌中有七首都是定制作品，分别出自泽野弘之、中田康孝、Mrs. GREEN APPLE等知名日本音乐人之手，阵容无比豪华。而歌唱表演由歌声富有辨识度和穿透力的日本新生代女歌手Ado担当。豪华的歌曲阵容，助力乌塔的歌曲多次登上日本流行音乐榜前列。而乌塔即将登上红白歌会，既是日本主流市场对虚拟偶像的肯定，又是东映、《海贼王》、乌塔背后的歌手Ado以及红白歌会多方共赢的一种策略。
诞生于《红发歌姬》的乌塔，正在日本主流娱乐市场单打独斗。乌塔走红的背后不仅有官方多渠道宣发的功劳，更重要的是《海贼王》IP影响力的推动。乌塔走红后也会成功反哺《海贼王》，拓展IP在年轻受众里的影响力。
动漫IP的价值在于超长的运营周期，在这个过程中面临的直观问题便是粉丝群体的迭代。《红发歌姬》的监督谷口悟朗在访谈中就提到，现在《海贼王》的粉丝中，原作粉和动画粉是不能划等号的。因此在内容层面，《红发歌姬》相比以往《海贼王》剧场版故事创作也未按照“放入大量人气角色，众人联手击败反派”的常见模式，而是塑造了乌塔这一并不反派的“反派”，提升影片趣味性和故事性。同时相比过去布满整场的打斗，《红发歌姬》更强调文戏部分，将角色情绪累积到最后形成爽快的大决战爆发，带给观众极致的观感。
作为《红发歌姬》出品方之一的东映曾在2022年财报中提到，对8k、VR、NFT等技术有关注，希望趁此机会以多种形式扩大《龙珠》《海贼王》等经典IP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这便不难联想到频频出现在各种宣传活动中的乌塔。
在日本动漫市场，角色偶像化是常见且成熟的运营模式，就乌塔当前发展来看显然有意向虚拟偶像靠拢。我们无法得知乌塔是否会一直活跃在舞台之上，但可以肯定《海贼王》追求内容创新，赋予IP活力的脚步不会停止，因为正如影片主题曲《新时代》歌词所说的那样“看得见的新时代，就在世界的那边”。
